他叩頭三下又站起來,站起來又跪下叩頭。
李定原數了一下,跪了三次叩了九個頭,三跪九叩,看著可誠心了,還掃了錢。
沒想到還是個小迷信。
等陸州出來,伸手給他拽了下歪掉的防曬服帽子:「求什麼了?」
陸州:「不告訴你。」
李定原彎腰靠近陸州的臉,目光逡巡:「給我求了嗎?」
陸州眨了下眼,很無情的道:「沒有。」
李定原笑起來,他的眼睛偏向鳳眼,有鳳眼的那種冷峭銳利,但卻並沒有特別狹長,是個雙眼皮。
看人的時候深邃又有力道,很肯定的說:「撒謊。」
陸州耳廓有點紅,不大樂意的道:「知道還問!」
說罷就要繞開他走開。
李定原將人攬回來,問他:「給我求什麼了?」
陸州眨巴眼,很認真的道:「給你求了個媳婦兒,個兒高皮膚白長的漂亮性格好,滿不滿意?」
他記得和李定原第一次去吃燒烤,這人就是這麼個要求。
李定原捏了下陸州的面頰,捏的人嘴巴和面頰都嘟起來,深深的看他:「很滿意,那時候就很滿意。」
他的記憶力可以回溯過往很多個細節。
幾乎在陸州說的時候就想起了這段話的出處。
陸州遲疑的道:「你……」
那時候李定原說的是他?
當時陸州想著李定原是有目標了,可後來這人又纏著他,陸州就想著也許李定原不是有目標,是有這麼個趨向。
沒想到……
周圍人很多,李定原聲音便壓低了,他知道陸州在乎這個。
只道:「你出現之前我不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你出現之後,我知道就是你,不是你這樣的,就是你,只有你。」
這太直白太熾熱了。
在陸州從小到大的生長環境,還有他自身的意識中,都是有些羞於表達自己的感情的。
他狼狽的別過眼:「你找錯了。」
李定原沒有分辯,碰了下陸州有點薄紅的耳朵:「大殿後面能看到雲海,過去逛逛?」
陸州:「好。」
他們站在石砌欄杆的內側,外側就是懸崖峭壁,遠處雲海翻騰,那是語言難以描繪其萬一的壯麗飄搖。
陸州忍不住拍了照片。
太好看了。
讓人心胸為之一闊,仿佛天地間其他的事都是小事,人也是渺小的,可以什麼都不用在意。
陸州想,難怪人總是想飛,想變成仙人遨遊天地。
他也想。
自由自在縱橫千萬里……
風吹的陸州防曬服貼在身上,勾勒出玉竹一樣修長秀挺的身姿,他極目而視,睫毛纖長微顫,整個人像要跟著風一起去。
還是有點偏瘦了。
李定原禁不住攥住陸州的手腕。
陸州看過去。
李定原攥著他手腕的手指很用力:「風太大了,吹跑了沒地兒找去,以後多吃半碗飯。」
陸州心裡說,才不,自打認識李定原他都胖快五斤了。
吹了好一陣風後,兩個人找了個僻靜地方吃東西。
野餐的山頂進食版。
李定原甚至還帶了餐布,上面琳琅滿目的很多種類的東西,都是小份,很有嘗鮮的趣味。
鹵貨盒子裡放著冰袋,冰塊只化了一半。
李定原讓陸州先吃別的,讓鹵貨曬一曬,免得太涼吃了鬧肚子。
陽光從樹蔭的縫隙落下斑駁。
陸州抱著他的大保溫杯,猶豫了好一會兒,邀請李定原和他一起拍個照。
他不喜歡拍照。
一直覺得有些事留在記憶里就行了,拍照沒有意義。
但這一刻他卻想留住。
說不清什麼心理,大概是第一次爬山,或者別的什麼,總之他想拍照。
兩個人靠在一起拍了照,後來陸州又拍了很多風景照,有時候不留神也會將李定原拍進去。
這人很上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