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江時從來不提兩人親近的事,頂多走路靠的近點兒,坐一塊腦袋會靠他肩上,兩人沒牽過手,更沒親過。
這正合陸州的意。
他知道自己喜歡男生但又怕這種親密,所以江時無可挑剔。
沒想到,這竟然是一場騙局。
包廂門沒關嚴,聲音一波一波的傳出來。
被稱為土包子的陸州站在門口,被人性的惡沖的渾身發冷,但他天性冷清,情感上有憤怒但傷感卻不多。
習慣性的想,這樣也好。
總比被瞞的更久損失更大要好。
老天這是在幫他,讓他和朋友約飯約在了這裡,聽到人叫江時不由自主的停下,告訴他這是一場遊戲。
要不然明天江時的生日,他會更丟人。
還有錢。
在一起後陸州負擔和江時的所有費用,他不算富裕但對江時花的錢比對自己花的多很多,還看好了房子,想寫自己和江時的名字,算是一種表白,讓江時安心,畢竟兩個男人不會有孩子,總要有點什麼牽絆。
半套房子對江時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但陸州想表這個態。
現在也用不著了。
包廂里,有關陸州的話題越說越不堪。
有人讓江時快著點,等玩過了將陸州介紹給他……
李定原皺眉,才要開口制止這個話題,包廂門被敲響了,很清晰很有節奏的三下。
敲門只是個通知,而後包廂門被推開了。
門口站著個提著小禮品袋的青年,純白色T恤薄款黑色長褲,黑白相間的運動鞋,面色清淡的站在那裡。
很多年後,李定原都記得初見陸州的這一幕。
記得陸州烏黑的頭髮,雪白的面頰,長而濃的睫毛,瘦削的身形,和包廂里的烏煙瘴氣隔開來,像一塊靜臥在冰湖裡的冷玉,端莊又冷淡。
讓人像觸電了似的,靈魂都震顫了一瞬。
包廂里霎時一片安靜,認識不認識陸州的,驚艷混雜著短暫的被抓包的尷尬,直愣愣的看著他。
江時臉色煞白。
陸州看了他一眼,控制著情緒從容的走進去,環視一周,聲音很清晰:「打擾了,我是陸州。」
第2章
陸州的忽然出現正應了那句說曹操曹操就到。
太讓人猝不及防。
饒是剛才只聽沒說過陸州一句話的人,此刻嗓子也不禁有些干。
陸州走到江時面前:「我不是有意偷聽,和朋友約了這裡,既然你們這麼想要個結果,我願意成人之美。」
他將禮品袋放在江時面前的桌子上,從裡面拿出一個精心包裝的打火機。
收藏品,陸州托朋友尋摸的,三萬五。
這對才畢業不久,月工資一萬出頭的陸州來說,是一筆大錢,足夠他一年的花銷,買的肉疼但卻不後悔。
現在,有些後悔了。
不過這東西作為分手禮物,還算是拿得出手,仁至義盡,將來再無瓜葛。
江時不抽菸,但對火機情有獨鍾,收集了很多,這火機他找過很久,還對陸州抱怨過東西難尋。
沒想到陸州竟然記在心裡……
驚愕又不是特別驚愕。
他知道陸州就是這樣不輕易許諾,也很少說好聽話,但很多事會放在心裡儘量去做的人。
一片寂靜中,只有陸州的聲音。
他從醫科大畢業後在醫院呆了一段時間就離職了,做了全職寫手,寫東西多了邏輯思維清晰,關鍵時候很能說兩句話。
說了好幾句:
「江時,這是你的生日禮物,提前祝你生日快樂,明天你的生日宴會我就不去了。」
「我們不算門當戶對,但在一起時大多數時候都是我照顧你,我花錢,我自認經濟條件普通,也許委屈了你這樣的豪門小少爺,對不住。但我沒占過你便宜,一絲一毫都沒有,你的朋友們都在,他們可以說我土包子,但我並不雞賊。」
「在剛才之前我確信我雖然不至於深愛你,但的確喜歡你,所以你和朋友們的賭約,你贏了。」
「以後不要再見了,就這樣。」
「對不住各位,攪了你們的雅興。」
最後一句是對所有人說的,視線掠過一圈,位置的緣故,在正對面一手搭桌上仰靠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那兒頓了一下。
姿態隨意卻有種莫名壓力的男人,像雄踞一方的猛獸,一桌子人不像他朋友倒似乎是飯後點心或者跟班小弟。
但這人坐在末位……重金聘請的保鏢?
很短暫的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