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孟扶搖小小年紀就心事重重,她的眼眸盛滿了愁緒,像是被壓彎的松樹,整個人都透露出濃烈的自厭情緒。
或許對孟扶搖來說,能為孟清溪報仇這件事讓她找到了生命的意義,所以她才那麼拼命,所以她才會想要把一切罪責攬在身上。
「你能拉我一把嗎?」夏漁主動伸出手,「我爬不出來了。」
孟扶搖趕緊將夏漁拉了起來,她突然發現,這個小女孩身上有很多傷口,不知道是什麼武器造成的,她一下子就在腦海里想像出無數的可能性。
家暴?校園霸凌?
夏漁瞅了瞅自己,對面以為她個子很高,子彈差不多都是擦著她的臉和肩膀,幾乎沒有在她身上留下明顯的彈孔,所以簡單地包紮一下就行。
主要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去醫院的話一定會被發現吧?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查出她來。
幸好她現在正在暑期實踐,查不到她的頭上來……應該吧?雖然現場有她的指紋,但誰會懷疑一個高中生呢?
這麼一想,夏漁放下心來,現在的她身體素質不太過關,要是遇上他們,很容易被逮住。
「你家裡有醫藥箱嗎?」夏漁問孟扶搖。
孟扶搖點頭,她問都沒問就把夏漁領回了她家,一個一室的小房子。
她不太能和同學們相處,每次他們問起她的父母家人,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是人販子的女兒,但她不想玷污「她」的姓氏和「她」給的名字,所以就乾脆不住校,在學校里當一個寡言的透明人。
孟扶搖拿出了消毒水和棉簽,她的家裡沒有鏡子,所以是她來給夏漁處理傷口。
「你不疼嗎?」她突然問。
「不疼。」夏漁只覺得肝疼,「下次我一定要把他們吊起來打。」
居然敢讓她吃這麼大的苦頭。
「他們?」
「就是一群壞人,雖然我現在還太弱小,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聽起來像是被霸凌。
孟扶搖給出自己的建議:「你可以報警。」
「他們根本不怕警察。」
孟扶搖卡殼了。
處理好傷口,夏漁摸了摸繃帶,感覺自己也快變成了繃帶怪人。
「你好樂觀。」
孟扶搖認為夏漁是被一群人霸凌的小可憐,在處理傷口的過程中,她沒有喊疼,也沒有哭,只有對對方的憤怒。
「悲觀的話什麼也無法做到吧?與其反省自己,不如責怪他人,為報今日之仇而奮鬥。」夏漁拍拍孟扶搖,「所以你也不要責怪自己,多想想別人的錯。」
換個人她肯定不這麼說,但孟扶搖不一樣,她本來就自我厭棄了,還讓她反省自己的話會讓她的情況更加嚴重。
「報仇……嗎?」孟扶搖想到了不知所蹤的「她」。
夏漁在自己的身上摸了半天,什麼都沒有摸到,她只好說:「總之我們都要好好活下去,因為未來會有好事發生。」
*
「噌」的一聲,夏漁猛地站起身來。站了一會兒,她平靜地坐下。
南佑,何青山。這兩個名字她沒有聽說過,她想讓傅隊去查查,但他不是搞技術的,根本查不出什麼來。而且他們的資料早就鎖起來了,不可能給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