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殊冷著臉站在花園中央,遠遠看著向他走來的浮茶。
浮茶知道他這般姿態所為何時,嘆了口氣走上前去。
禹殊搶在她之前發問道:「你去看她便也罷了,居然真的給阿岄帶了話,你知道他去了天獄以後做了什麼嗎?」
浮茶低著頭沒有說話。
「他原先執意攔住闞南荀不下判卷已經惹來許多神官非議,如今更是直接把人從囚室帶走……闞南荀列出的所有罪名證據分明,她都供認不諱了,你們一個兩個到底還對她抱有什麼希望?」
「我相信她有苦衷,阿岄也是這麼覺得的。」浮茶嘆道,「你捫心自問從前她對我們、對尤堯做的一切,難道都是假的嗎?」
「那都是她為了博取信任做的偽裝!」
「禹殊,我看人一向很準的,我相信她自有相信她的道理,尤堯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你也給阿岄和穗歲一次機會好不好?」
「不可能。」禹殊重重地一揮衣袖,壓低聲音道,「我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再發生,這次是尤堯運氣好,萬一還有下次呢?放著這樣一個人在身邊,我睡不踏實!」
「……」
「況且,你以為說服了我就可以嗎?」禹殊嚴肅地盯著浮茶,繼續說,「這根本不是家中小事,她是鮫魔族人,這事涉及到三界眾生安危,父神與百官全都盯著她,根本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你這樣做,根本不是在幫阿岄!」
浮茶看著禹殊大步離去的背影,忽然閉上眼睛,沉吟道:「是啊穗歲……你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做到如此地步呢……」
「娘親。」
浮茶的袖子被一隻溫熱的小手扯了扯,她蹲到尤堯身前,驚道:「你躲在哪裡偷聽我和你爹爹說話呢?」
尤堯皺起一張白淨的小臉:「是不是因為我的事情,連累到姨姨了?」
「不是……不是你的問題。」浮茶心疼地摸著尤堯還有些蒼白的臉頰,「大人之間有別的事情,你不用替太子叔叔和姨姨擔心。」
「是我自己悄悄跟著姨姨下界,她和那些鮫魔不是一夥的,我聽到他們用很難聽的話去罵姨姨,還說她是怪物,是鮫魔一族的叛徒。」尤堯說著說著落下淚來,「那些壞人抓我是用我去威脅姨姨的,姨姨為了我還受傷了。」
浮茶心焦道:「那你醒來的時候怎麼沒把這話說清楚!」
「姨姨不讓說,那話是她教我這樣講的。」尤堯看母親憂思滿面,以為自己真的害到了穗歲,眼淚止不住地流,「她說如果我不這樣講以後再也不疼我了,娘親,姨姨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恐怕是真的出事了……」浮茶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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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儲宮的時候,黎岄太陽穴處微微發脹,只覺得被方才的神官們吵得頭疼。
自從他將穗歲從天獄中帶出後,立刻被幾個神官將此事告知給明降,縱使明降自小都不對黎岄做多管束,但那大多是建於他從未有過出格之舉的基礎之上,這一回立刻發話讓闞南荀給他降了神罰,沒有絲毫包庇的意思。
可黎岄就這樣一聲不吭地受著,卻也沒有鬆口要將穗歲給交出去。
走入寢宮的時候,他微不可見地壓了壓眉宇。太安靜了,如同她不在宮中一樣安靜。
看到穗歲倚著門框合著眼,黎岄說:「你就在這裡睡嗎?」
穗歲沒有任何回應。
黎岄等了會兒,才又喊了一聲:「起來,我允許你睡在這裡了嗎?」
她仍然閉著眼睛,像是睡得極其安穩一般。
——可穗歲向來不是個老實睡覺的人。
曾經還無數次抱怨他的床鋪太硬,半夜總是會因為睡不踏實而翻來覆去,被硌得難受了便趴在他身上玩會兒他的頭髮,等耗光了精神才能再就著這姿勢陷入睡眠。
黎岄微微一怔,原來無論他怎麼刻意不去想有關穗歲的一切,卻仍是把這點點滴滴都記得很清楚。
他有些心慌地蹲下,輕輕拍了拍穗歲的臉頰,便被手下的熱意燙得收回了手。
於是再也顧不上其它,把她抱回床上,火速找了姜林暉過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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