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樹成舉起那塊重新奪回來的灰濛濛石頭,對著許犰扮了一個鬼臉,對著他說,「雖然你笨,但是誰讓空空喜歡你呢,我就大發善心告訴你好了。」
「空空是雲惡,是不會在世間中消亡的存在,」
她望著雲,對著上面打招呼,大喊,「空空,謝謝你的石頭。」
「你以後要是想她,便望望雲吧!」苗樹成沒好氣對指著鼻子警告他,「還有你不准再喊許戌!」
「我們空空有名字。」
許犰望著那飄蕩在天上的雲,眼神溫柔又炙熱,他輕聲喊著,「空空。」
原本轉身的苗樹成立即扭過頭,她舉起樹杈砸了許犰的肩膀,「就說讓你大聲一點!萬一空空沒聽見呢?」
她的話猶如當頭一棒,許犰轉而對著雲兒大喊,「空空!」
而此刻,躲在雲間的小姑娘,捂著自己耳朵,笑著往下面看,「蠢貨,聲音太大,吵到我了!」
苗樹頭走到易連山身邊,牽起自己師父的手,一陣吐槽,「師父,你說空空怎麼會喜歡這麼笨的人呢?」
易連山冷靜地道了一句,「阿彌陀佛。」
苗樹成反問,「師父,你不說這句佛語是靜心的嗎?」
「師父,有誰惹得你心亂了?」
易連山耳垂燙的發紅,牽著自己徒兒的手掌掌心不斷冒汗,他硬著頭皮回答自己徒兒,「師父無事。」
是嗎?苗樹成轉而望著自己手中的石頭,她笑著說,「師父,空空送我的石頭真好看。」
裡面有和太陽一樣暖洋洋的愛意,苗樹成摸著石頭,細細的念著,「愛,是無比簡單的東西。」
在易連山不曾注意到的地方,在苗樹成走過的道路上躺著從她身上落下的頭髮,一縷又一縷。
第58章 還能救嗎?
苗樹成手裡舉著空空送的石頭, 歡喜地往前奔,「師父,空空說我以後是一個實力超群的佛修!」
易連山望著轉圈的苗樹成臉上滿是笑意, 不愧是我徒兒,活潑又可愛。
如果他沒有看見那一縷縷從自己開心轉圈徒兒身上掉下來的頭髮的話,笑容一定還能掛很久……
他大步流星, 追上苗樹成, 徑直舉起她的手, 將指間戒指取下。
一張睜大眼睛茫然到極致的臉浮現在他面前, 但凡苗樹成問的不那麼無辜,易連山也不會感到如此絕望。
「師父,怎麼了?」
易連山顫抖的手伸向她的腦袋, 花季少女慘遭大面積脫髮……還能救嗎?
他閉上眼想了想, 到底是忍住了,怎麼不能救,只要沒掉光,哪怕是一根頭髮那也是希望!
易連山熄火了半晌, 最後啞聲道,「無事, 瞧你禿頭的次數多了, 為師便想見見你原本的模樣。」
苗樹成一臉樂呵, 小臉帥氣一甩, 「師父, 你別為我的頭髮煩惱煩。」
她頗為善解人意, 「空空說了, 我不應當總盯著頭髮, 它們掉或不掉, 天地間皆有定數。」
苗樹成思來想去,而後拍了拍手,一副領悟到了的表情,「就……就像這石頭裡的愛一樣!」
「空空說一見到我就有一種熟悉感,大抵是因為我們均是從天地間誕生出來的具有神識的東西。」
「而愛也是如此產生的,何時愛,何時懂愛,何時遇到命定之人,或許也由天地決定。」
苗樹成嘰里咕嚕地說著一大堆話,易連山驚恐地望著本就稀鬆的頭髮從自己乖徒兒腦袋上紛紛落下。
急的他立即伸手捂住苗樹成的嘴,徒兒,說的很好,但是不要再說了!
「嗚?」苗樹成不解。
「無事。」易連山慌張的扯了一個理由,「為師……為師想觀一下你額間。」
苗樹成一聽師父要幫自己看那時不時發燙的額間,頓時安靜不吭聲了。
只見沉默中,易連山另一隻手在苗樹成身後猶如八爪魚觸手一樣,飛快的收集頭髮,不一小會兒就攢起來了一小把。
他默默把頭髮攤開,而後小心且仔細地往苗樹成腦袋上鋪。
「這樣就沒事了。」
苗樹成腦袋一側,推開他的手,迷糊道,「師父,什麼沒事了?」
那一片好不容易收集好的頭髮頃刻往旁側輕飄飄降落,苗樹成腦袋上那儼然大面積斑禿的景象讓易連山感到心悸,甚至有一種上氣不接下氣的悲痛。
易連山呼出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
俗話說的好,眼不見心不煩,易連山在苗樹成意欲抬手摸自己腦袋的動作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將戒指重新戴回苗樹成手上。
更是順勢牽上苗樹成的手,不給她反應的機會,直接撒開步子往銅池城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