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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瞧,那裡躺著一隻純白色的雀,小小的。

在她下腹處沾染這刺眼的紅,大量的鮮血自傷口處湧出,劍刃徹底戳穿了她。

可即便是如此,雀兒還是在緩緩挪動自己,嘴裡更是不斷發出悅耳的鳴叫。

似乎是在安慰那襁褓中嚎啕大哭的嬰兒。

最後,她用她的喙輕輕擦了擦嬰兒粉嘟嘟的小臉,在娃娃笑呵呵的聲音中永遠的倒下了。

她潔白的羽翼,輕輕蓋在那襁褓中嬰兒的眼睛上,似是還在同他玩笑。

……

望著眼前的一切,躺在地上的南鸞不停的呼喊著什麼,「唧!」

可惜,再沒人能聽懂。

南鸞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過母親,他只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一個能力低賤的修者。

一個不負責任的傢伙。

將他帶大到六歲便離譜出走,留下一張輕飄飄的紙條,說要去尋仇。

自此,他的父親再也沒有回來過,就這樣無緣無語,永遠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

直到手上的傳聲符得不到任何回復,南鸞才徹底相信,他的父親不會再回來了。

他死了,還是活著,南鸞都不想知曉,他也從未去找過,因為這一切都傳遞著一個殘酷而又真實的信息。

他知道,又一次,他被無情的拋下了……

黑霧散去,霍邁回過神,接著嘲諷南鸞。

「既然說起蠢貨,怎麼能不提你那更加愚笨的父親呢?」

霍邁扭動自己的脖頸,眼中滿是鄙夷,「地仙而已,敢單槍匹馬來挑戰我仙門。」

「自然是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

「他當自己是什麼東西,他那刻苦半生修煉才能達到的境界,在我仙門根本就不夠瞧,我仙門僅僅是澆花的修者也比他厲害上幾分。」

「自尋死路的蠢貨!」

躺在巨石中,被卻晝花啃食的南鸞,嘴裡傳來一聲勝一聲的雀鳴,他掙扎,反抗,更試圖從花中逃出來。

「你這般望著我做甚?」

「恨我?哦呦,你何嘗不是同樣呢?」

「我僅是隨口說了幾句話,是你自己心甘情願將翎羽拔出贈送與我的,更是你自願獻身,親自踏進血池,自願被卻晝花啃食的。」

「如今擺出這幅抵死不從的姿態給誰看?」

霍邁站在他面前,冷血無情,他甚至蹲下身子,仔細觀賞南鸞那受盡折磨的微弱掙扎。

他在嘲笑他,「認清現狀吧!你這個垃圾。」

突然,空中傳來一陣破風聲,咚咚一聲。

霍邁臉部老肉橫顫,口中打斷幾顆牙,整個人呈現出彈射的狀體,猛地往後沖,砸斷數根靈樹後,最終他砸進了一塊巨石中,完美卡了進去。

「聽你嘴巴叭叭叭,說的煩死了。」苗樹成掏掏耳朵,一臉嫌棄,「拿自己的無恥來羞辱別人的善良好騙。」

「壞傢伙,當真是不要臉!」

苗樹成舉起手中樹杈,想要將南鸞拉出來,「又救妖修一名,算積德行善嘍!」

結果她手中樹杈剛接觸到南鸞,血池中的那群卻晝花蜂擁而至,嚇得苗樹成一抖。

「我的仙人道長呀!」

「這花怎麼越長越丑了,上面的花紋可真難看。」

此刻,卻晝花莖杆上冒出來一片又一片的花紋,苗樹成並沒有仔細看,她只是隨意一撇。

若是她細細觀察便會發現,那些花紋有著自己的分布位置,疑似冤魂人臉,數不盡的卻晝花下,躺著的是數不清的累累白骨。

它們似沾染上的跗骨之物,任憑苗樹成怎麼揮動手中的樹杈,那上面趴著的卻晝花紋絲不動。

對付這些棘手的東西,饒是想怒錘它們一頓的苗樹成也有些束手無策,不是,這粘在樹杈上了怎麼錘嘛!

「不然,給你們念一念佛門經文?」

按理說你們是魔物,自古以來佛門弟子都喜降妖伏魔,佛門經文對你們來說,應當是天敵才是。

話落,苗樹成捨棄樹杈,撥下手腕上的珠串,閉眼靜心,」阿彌陀佛!」

聽見佛門經文的卻晝花,傳出了痛不欲生的嘶吼,那些醜陋花紋,似乎是活了過來,萬千魔花,萬千人臉,嘶吼嚎啕。

「救救我!」

「放過我吧!」

無數怨念聚集,它們自哀嚎聲產生,形成一張巨大的人臉。

苗樹成要是睜眼,定會被嚇到,因為那正是逝去「熊石望」的臉。

如今他在朝著苗樹成大聲辱罵,「賤人,我要親手殺了你!」

「就是你,就是因為你!」

「我輸了那場擂台,我失去了拜道道機會,都是你的錯!」

「去死吧!」怨恨人臉對著打坐的苗樹成沖了過去。

恰逢此時,一陣咚咚的木魚聲傳來,陣陣梵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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