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上面他跟祁司北算是惺惺相惜。
再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幾乎脫口而出第一句話都是他回來了?
後台寂靜,每個人都在往台上看。
台中間的人不慌不忙,很隨意往後走了幾步。
看似散漫晃了幾下,實際在等節奏。一腳卡上音樂的點,遊刃有餘跟上了身後所有人的動作。
一瞬間台邊奪目的冷煙火燃燒,映亮半邊夜空。
有的人生來就該活在鏡頭裡。
根本沒有什麼角度問題,就是硬帥。
後面幾十排人全都站了起來看,台下瘋狂尖叫和吹口哨。
「這是還在讀高中的學弟,還是跟我們同屆回來的畢業生。」身後幾個女生湊在一起討論,膝蓋撞到了前座林雨嬌的椅子靠背。
不知是誰喊出了他名字。幾個人才恍然大悟。七嘴八舌,說得最多的是「宿命感」「這麼有意思」。
林雨嬌一個人安靜坐著,低著頭沒說話。
但她心裡清楚,她們在感嘆什麼。
六年前杭南高中新生軍訓,祁司北那會兒高一,也是站在這片操場,這個台子上。
坐在台邊,對著台下黑暗裡晃動的螢光棒,單手握著話筒唱著《等你下課》。
十六歲的人,總是相信未來前途光明,連唱暗戀都是坦坦蕩蕩,意氣風發。
在無盡的掌聲和鮮花里笑得自由肆意。
六年後,他又回來了,還是站在這同樣的舞台光下。
別人只看到少年歸來風光依舊。
只有林雨嬌仍看得到他墮落坐在上禾路的破巷前,淋著大雨閉上眼點菸,滿身絕望的傷。
這六年的變故,命運壓碎了每一根骨頭。
但拼拼湊湊血肉。少年總不服輸。
他永遠都還是那個光芒萬丈,一抬頭,就配得上任何掌聲和榮譽的祁司北。
林雨嬌坐在台下,目光在昏暗裡緊緊盯著反手撐著舞台邊跳下來的人。
下一個節目要開始,祁司北跳下了舞台。
他知道現場的焦點全在自己身上,為了不影響台上演出,無聲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倒退著隱到了後台邊上。
這一次,他是真的回來了。
是學校邀請他回來的,還是談灼舟連哄帶騙把他拉回來的呢。
林雨嬌知道他這些年很反感回高中,回杭南。觸景生情,因為落魄驕傲的人不敢回頭看自己無可替代最好的十八歲。
到底什麼能讓他回高中。
她一邊亂想著,一邊把頭低在觀眾席的黑暗裡,偷偷盯著人群簇擁中那個人的身影一舉一動。
祁司北站在人群里,側頭跟鄒川有一搭沒一搭聊天。鄒川喊了一聲北哥,鬼鬼祟祟貓腰站在一旁,扯了扯他衣角:「來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