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白色長裙的舞蹈隊女生笑的很甜,湊近了身邊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的人。
空氣里突然逼近的甜美香水味,對方的髮絲輕觸到自己的耳尖,意識到距離的不正常,祁司北不動聲色往旁邊挪了挪。
「祁老師真帥啊,祁老師笑一個。」程譯野陰陽怪氣地拍完了幾張照片,把相機還給舞蹈隊的女孩子。
彩排廳大半的人都注意到了這個角落的動靜,紛紛回頭。
一眼就看到最後一排,一頭銀髮的人還沒來得及戴上的口罩,戾氣囂張的骨相。
「我靠!真是祁司北來了。」
「不是說最近他的樂隊在南港音樂節演出嗎。」
一群人往過道上過來,也想拍照。
這次音樂學院的路演負責團隊不是沒想過找祁司北,幾個部門的部長聯合找他,他的回應始終只有一句話。
「給別的同學一個機會。」
如果他確定加入路演,他不希望這麼多人只是為了等他的節目而來的,其他同學們也值得在台上發光,被更多人看到。
「都幹什麼呢?還想不想辦路演了。」
台上的指導老師注意到動靜,舉著話筒朝下面喊。見眾人消停,才滿意放下話筒。
「你一個人坐這麼後面這麼久。」程譯野挨著他身邊坐下,摘下鴨舌帽抓了抓頭髮,「在聽什麼歌,聽這麼認真?」
祁司北單手摘下耳機,摁滅手機的微信通話頁面,下顎微斂。
語調譏諷,像是感到特好笑似的。
「在聽別人怎麼罵我呢。」
第04章 小北
程譯野見他一個人低著頭,認認真真待後面半天,還以為是在搞什麼大創作。
結果只是在聽別人怎麼罵他。
「你不會有受虐傾向吧?」他憋了半天,看見周圍這麼多老師同學,終究把那句「你他媽的是不是最近背地在當M」給憋回去了。
他不是沒見過罵祁司北的。
兩人大一認識。所以程譯野從沒見過十八歲前的祁司北。他遇見祁司北的時候,對方已經是這個墮落囂張的樣子。
站在小巷裡的少年人高腿長。
黃鶴樓,銀髮,黑衛衣,打火機。
他那時也談過幾個女朋友,總是不大上心,整個人懨懨的跟不需要愛似的。
「你有沒有心。」
衛衣配漁網襪的女孩紅著眼把他堵在巷子裡,怎麼說都沒用,說到激動處手裡的礦泉水潑了他一身。
「姐姐。」水珠順著他下顎線往下滴落進衛衣里,冷的祁司北一哆嗦,忽然低頭抱著手笑了。
「我真累了。」後半句話陡然變冷,煩躁打斷一切。
他有一雙可以多情,也可以不耐煩到誰都不在乎的眼睛。
記憶里罵過祁司北的男的,好像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