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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下三人雖都跪著,都緊張看向帝王面孔。

想不到帝王寵愛之心,竟到此地步。

蕭衍之閉了閉眼,緩慢吐出一口濁氣,示意鍾旭取走銀針。

「朕允你落針,但只這一次機會,她醒,朕保你官途坦蕩,若不醒,就去宮門外給周皇后陪葬。」

鍾旭後退兩步磕頭,不知該如何應答,「臣、臣……」

伴君如伴虎,他如今才是真的切身體會到了。

鍾旭並非給皇帝診脈的太醫,只是末流之輩。

但蕭衍之不像南國先帝那般愚昧,仔細查過太醫的生平履歷,這才選中鍾旭。

蕭衍之:「朕惜才,不想讓明珠蒙灰,你亦無退路可言。」

安順起身掀開帷幔,桑晚蒼白的面容看的帝王心頭一緊。

元德清給鍾旭遞去針匣,寬慰道:「鍾大人,做了方有一線生機。」

從醫多年,鍾旭從不屑能爬多高,故而空有一身真本領,卻無用武之地。

日日去太醫院點卯,卻被後來者居上欺壓。

皇后意圖蒙蔽聖心,將他唯一的女兒進獻給帝王,他也在太醫院得到擢升。

——升去給後宮不受寵的妃嬪請平安脈。

鍾選侍,進宮三年,未承君恩。

他去請脈,卻要跪診自己的女兒,父女倆每每見面終以淚洗面。

宮變國破,女兒身為宮妃,下場自然不會有多好,鍾旭日日揪心。

他朝蕭衍之磕頭,「臣願一試,但姑娘若未醒,臣的屍首就算扔去亂葬崗餵狗,也不願陪葬皇后,求陛下允准。」

「准。」

鍾旭看了眼桑晚,他是知道三公主的,亦是個可憐人。

蕭衍之握住桑晚無力的手,銀針緩緩刺入。

桑晚夢中吃痛,想要抽回手掌,卻被蕭衍之穩穩握住,無法亂動。

哭聲漸響,床榻上瘦弱嬌小的人雙眼緊閉,卻是不住地搖頭,想要擺脫這太過真實的痛感。

鍾旭穩著針,又入了毫釐,終於聽到一聲嚶嚀。

桑晚醒了,眼淚似斷線的珠子般,顆顆滾落,順著鬢角浸入枕中。

聲音很輕,帶著濃重的哭意,「……痛。」

桑晚最是怕疼,鍾旭眼疾手快地取走銀針,退開距離跪侯著。

狠狠鬆了口氣,不過片刻功夫,內衫也被冷汗浸透。

夢裡的皇后渾身是血,用斷了三指的手不斷碰她,鮮血沾了自己滿身,像是索命,卻一言不發,只嗚嗚著,很是悽厲。

猙獰的面容十分扭曲,無限在桑晚面前放大,還有兩位皇子在一旁,亂鬨鬨的,桑晚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側頭看去,只有兩個孤零零的頭飄在身後。

蕭衍之握住桑晚的手,嘴唇在方才落針的指節處輕輕研磨。

直到桑晚默默將手抽回錦被下。

夢很真,方才的痛感卻更加強

烈,將她拽入現實。

帝王抬頭,和桑晚對視,驚懼的雙眼滿是躲閃。

他坐直,輕撫桑晚秀髮,用帕子擦去她臉頰上的濕潤。

「嚇到阿晚了。」

桑晚喃喃的還是昏厥前那句:「好多血……」

元德清有眼色的帶幾人退下。

蕭衍之扶起桑晚,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女孩額頭滾燙,呼出的氣息灼人。

「都結束了,宮門外已經洗刷乾淨,沒有血。」

桑晚目光呆滯,渾身僵硬。

良久,蕭衍之妥協,放桑晚獨自靠坐起來,「阿晚是覺得,朕太過殘忍了?」

那日他下旨時,已經讓安順將桑晚帶離。

今日他們一行人出宮後,龍影衛才發現宮門外盤懸著一隊人馬,但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保護桑晚安危。

誰也沒料到,周氏的目的不僅是射殺皇后,讓她免受後面的斷指之痛。

更是守著桑晚回宮的時機,箭雨四射。

白布並未固定,只扇蓋在上面,許是想揭露晉國皇帝的殘暴,箭矢將白布直直掀開釘在地上、門柱上。

桑晚垂眸,盯著錦被上秀花的紋路,似在思考該怎麼回答蕭衍之。

看她神情恍惚,帝王想探她額頭的溫度。

受驚的桑晚下意識閃躲,蕭衍之伸出的手頓在半空,默默收回。

桑晚自知做錯,趕忙搖頭:「成王敗寇,阿晚省得,陛下所做之事再正常不過。」

蕭衍之看著她明顯不安的眼睛,認真道:「阿晚,不管你信不信,朕永遠不會傷害你。」

*

直到日暮漸落,蕭衍之才從寢殿出來,錦書進去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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