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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把手指扣進對方發顫的指縫,輕輕頜首,目中含淚如流水桃花:「夫君,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遠遠少於分開的五年,我們,不要再分開了。」

屋頭春色無垠。

從正陽高照到夕陽西斜,霞光滿天,已盡黃昏。

吱呀一聲,浴室的門堪堪打開,蕭權川隨意披著一件外衣,領口打開,胸肌若隱若現。

他如視珍寶般抱起軟榻上灘成一團水的姜妄南,若非還淺淺急急地喘著遊絲之氣,不知道的,還以為蕭權川懷裡抱著的人,已經雙腳踏入閻羅殿。

把人安置在柔軟的床上,掖好被角,慢慢地餵完了一碗參湯,不多時,姜妄南黑睫微動,半撐著疲倦的眼皮,朝臉色微沉的蕭權川笑了笑:「夫君,別擔心,我好多了。」

一開口,他稍稍愣了愣,聲音比難以想像中還要嘶啞百倍。

「南南,為夫想連夜回一趟趙國,你在這裡等,可以嗎?」蕭權川用手帕擦拭他嘴角的湯汁。

他清了清嗓子:「回去有什麼事嗎?」

「嗯,把跟以前有瓜葛的東西都處理掉,然後就回安國接南南,我們再一起回趙國,尋個清靜的小地方,帶著孩子們,安然共度餘生。」

「夫君,我等你。」姜妄南拽著他的手。

蕭權川離開後,姜妄南每日習慣去茶館吃茶點聽曲兒,實則全程只有思渺月渺在認真敞開肚子吃,他光是喝一杯茶都要喝上半天。

每每聽到有人在討論趙國之事,他就像兔子警惕那般高高豎起耳朵,尤其聽到蕭權川之名,巴不得整個人都貼上去,遑論虛的實的,清一色地一字一句刻在心裡。

後來,一封書信快馬加鞭送上門。

姜妄南才明確知道,他這一趟回去,割掉了子虛王的身份,把與這個王爵掛鉤的月俸、府宅、賞賜、僕人等,一律還給蕭家。

然,畢竟趙國是蕭權川一手整治下來,而蕭廣樓是他兄長,又貴為新帝,虛以委蛇,面子功夫總要做到位,不然傳出去不好聽,便闊綽地賞他萬兩黃金,保其一生無憂。

可是蕭權川果斷拒絕,只要了三樣東西。

一,幫孫年海在老家買宅置地,按每月二十兩黃金髮放,令其安享晚年。

二,野山人參、千年靈芝、冬蟲夏草、天山雪蓮、懷集燕窩、鹿茸、黃精、海馬、熊膽、天麻、斑蝥等只有皇室才能享有的珍貴藥材。

三,一把他常年自用的弓箭,震天弓。

次日,蕭權川陪同他回清萍村。

路途說遠不遠,租一輛便宜的驢車,用一個時辰便差不多,何況蕭權川今者已淨身出戶,身上所留余錢得省著點花。

可是,蕭權川偏偏不讓,非挑中一頂最柔軟舒適的馬車,價錢不菲,他道:「南南如今身體沒養好,不能受累,該花的錢還是要花,錢用完了,再掙便可,為夫四肢健全,再苦再累都沒關係,就是不能委屈了我的南南。」

由於天剛亮就出發了,思渺月渺還在呼呼大睡,便留在院子裡,托孫年海幫忙看著。

馬車徐徐駛入村口,一路穿過大街小巷,行人頻頻駐足,眼睛發亮,你一言我一語,指指點點,似是沒見過這麼華貴的車輛,不知是哪家大戶人家光臨寒村。

秋若正焦急不安地站在家門口,她昨天已經收到姜妄南的信,早已候著。

遙遙看見車前坐著一個半百老人,正是往日的御前紅人孫年海,她迫不及待揮手,喊道:「公子!公子!」

馬車車簾立馬掀起來,探出一個頭,不是姜妄南又是誰?

「秋若,我回來啦!」

適時,一個女人磕著瓜子走來,尖銳地「喲」了一聲:「我就說怎麼沒看見阿亡呢,原來是耐不住寂寞進城勾男人去了,還挺有能耐的嘛,我呸,死狐媚子。」

秋若瞪她一眼:「孫麗娘,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勸你嘴巴放乾淨點。」

那孫麗娘翻了個白眼,揚起聲音生怕沒人聽見:「我還說錯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看看這馬車,多麼華貴,不明擺著釣了個金龜子嘛,還在柳大哥面前裝什麼堅貞寡夫。」

「我看啊,就是嫌棄柳大哥不夠有錢,呵,還是個賤種,一邊占著柳大哥的好,一邊又去尋花問柳,四處留情,若是被人家知道他一個大男人還從屁股里拉出兩個娃,這等糗事豈不被笑掉大牙哈哈哈。」

這孫麗娘嗓門頗大,音色像針一樣尖細,馬車裡聽得一清二楚。

姜妄南不以為意,早就習慣,有時候聽的話還更難以入耳,這幾句的殺傷力真的還算可以的。

但是蕭權川臉色格外陰沉,每聽一個字,就暗下一度,最後簡直昏暗如世界末日。

「南南,你這些年,就是在這些尖酸刻薄的話語裡熬過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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