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住家醫生的遮擋,他已經看不到門外的樣子。
傅瑾承閉了閉眼,眼瞼微微顫抖。
「可……」
住家醫生還有些遲疑。
復健室內已經裝好了新風系統,在房間之中也安排了空氣濕度溫度的監測儀,完全不需要刻意地與室外進行通風。
「聽他的。」
住家醫生突然聽到旁邊宋知念的氣音,她笑笑,小聲地對他說:「開著吧。」
住家醫生點點頭,轉身回到了室內。
屋外的大雨傾盆,空調運作的白噪音在室內轟鳴著,似乎帶來了明面上的祥和。
就連後面的復健,都安靜了許多。
即使是最後放鬆的時候,謝醫生按在他肌肉上的力量疊加了那神經痛的痛楚,傅瑾承都沒發出任何的聲音。
他像是自虐一樣,感受著那如同刀割的痛楚,卻悶聲不響。
「今天先到這裡吧。」
謝醫生為傅瑾承做好最後肌肉的放鬆,給他的腿上套上壓力襪,解釋道:「今天雨下得這麼大,再練下去,晚上也許會神經痛。」
主動運動的復健總是比被動活動要累上許多,就連傅瑾承的聲音之中帶著微喘,可他卻說:「還可以繼續。」
謝醫生制止道:「不行,你今天練得夠多了。」
「但還沒有到平時的復健量。」
傅瑾承平躺在墊子上,腦中認真地計算著自己今天少練了哪些動作:「今天還沒有練習蹲位。」
謝醫生擺擺手道:「過猶不及。」
傅瑾承雖然沒有和謝醫生說今天身體有沒有不適,但他還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根據傅瑾承的情況和天氣,對應地減緩了些傅瑾承的復健量。
「陰雨天一般都會對身體有一定的影響。」
謝醫生彎著腰,將他的褲腿完全放下,蓋住了他纖細的小腿,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追問道:「你確定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傅瑾承沉默地望著他,搖了搖頭。
「沒有。」
傅瑾承知道,他自己在說謊。
他身體之中的痛楚未曾消散,甚至隨著雨勢和復健的時間推移而越演越烈,就連他的手臂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好在,他可以拿方才復健太累做理由,解釋自己身上的顫抖,他甚至可以拿情緒作理由,說這是情緒發作時活動表現。
「好吧。」
謝醫生還是有些不放心。
他狐疑地看了傅瑾承一眼,見他面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還是忍不住叮囑道:「如果發作了一定要來和我們說,我們好根據你的身體情況進行調整。」
「我知道了。」傅瑾承回應道。
疼痛讓他
清醒,這樣的痛楚比簡單的割傷手腕還要來得激烈幾分,但是這樣的疼痛又是虛幻的,讓他想親自拿把刀切開他的皮肉,去找尋痛苦的根源。
他幾乎是自虐般地忍耐著。
傅瑾承的這般態度倒是讓謝醫生的懷疑減輕了不少,他放心道:「那行,我們把您送回房間。」
他和住家醫生一左一右站在傅瑾承旁邊,雖然傅瑾承已經掌握了從輪椅到床鋪之間的轉移,但因為今天的訓練量和傅瑾承手腕上的傷口,謝醫生還是決定直接幫他轉移。
「不用了。」
傅瑾承五指微彎,揮了揮,表明拒意:「我待會自己來。」
住家醫生和謝醫生對視一眼,謝醫生搖了搖頭,示意住家醫生別說話。
「謝醫生,你們先出去吧。」
傅瑾承仰面躺在理療床上,他抬手,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光影在他面前浮浮沉沉的,傅瑾承閉上眼,嘆了口氣道:
「如果她要離開,麻煩幫我和她轉達幾句話。」
傅瑾承沒有說名字,但是在場的幾個人都知道,他說的是誰。
說一聲什麼呢?
傅瑾承停頓了頓,眸光掙扎,但還是開口道:
「幫我和她說一聲,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看到了如此醜陋的身軀。
對不起,讓你看到了一步步在退後的我。
「雨太大了,讓她注意安全,還有……」
屋外電閃雷鳴,划過天邊的白光也在室內留下了一閃而過的幻影。
「還有……」傅瑾承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對自己的自嘲:
「請讓她原諒我,我沒辦法送她回家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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