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理清晰,將其所知的大致情況細細道來。
沒有刻意其餘誇大,用詞也不見多麼講究,偏偏就是這樣,愈發深入人心,惹人唏噓。
倒是個聰明人。
賀詡然身子微微往前傾,去看那些瑟縮不止的何家上下。
他是御史出身,又身份尊貴,審案只講究隨心所欲。
「衛家的狀告,可聽清了?你們有什麼可說的?」
何母能說什麼啊。
虞聽晚方才一連串的發問,已讓她頭暈目眩,隨時都能嚇得暈過去。
可她看看沒用的丈夫,又看看頹然的兒子,還有隻會哭的兒媳。
毫不猶豫選擇垂死掙扎。
「大人。」
「你別聽她信口雌黃。」
「什麼殺人?誒呦,我聽聽都嚇人。」
「當初筱娘的死,我也是格外吃驚的。可這和我們何家沒有半點關係。」
說到這裡,她似有了底氣,嗓音都跟著大了起來。
「筱娘如何死的,我也詫異呢。」
何宏也明白了母親咬死不認的心思,連忙跟著道。
「衛家口口聲聲說筱娘的死和我們何家有關,可有人證?可有物證?他們衛家人是親眼瞧見了?我們才冤枉。」
「要是沒有,大人,她就是在污衊。」
「筱娘是死在了我們家,可誰知道她是外頭惹了什麼混帳事,上門將她給捅死的。」
「反正我們不知情。」
「筱娘都嫁給了我,他們卻在人死後強行帶走,這筆帳我都沒算。」
虞聽晚:……
真是顛倒黑白。
姑娘都看到了人群里的榮狄了。
他在這裡,定是魏昭的安排。
半個月前,魏昭就言明找到了罪證。
她輕蔑的聽著,且聽著這些人垂死掙扎。
何宏見虞聽晚沉默不語,還以為她是怕了。
一個娘們而已,能有多大的本事。先前還真把他給唬著了。
女子就該在家相夫教子,拋頭露面的,不成體統。
「我和現在的婆娘的確早有牽扯,她進門前就為我生了孩子,可那又如何?」
「我何家家大業大,不過養個外室。男人有幾個能管得住褲腰帶的,我風流些怎麼了?」
「筱娘死了,我也難受。難道我還要為她守一輩子?哪條律令言明髮妻死了不可再娶?」
話音剛落。
就聽椅子挪動地面刺耳的聲響。
「狡辯偽言似巧簧,罪加一等。」
賀詡然沒給他機會,起身走過來。
「事已至此,竟還沒一句真話。以為本官蠢?由得了你們糊弄。
他在何家人面前站定。
「何氏。」
他居高臨下看向何母。
「你每年都會請人做法,是也不是?」
何母是出了名的迷信,別說請神婆了,每月都會去寺廟奉香油錢。
知道這事的人可不少。
可很少有人知道,是家裡做的孽太多,她大把大把香油錢砸進去,無非是想換佛祖保佑。
何母:「……是。」
她訕笑:「民間請神婆的大有人在,大人問這話做甚?」
賀詡然懶得廢話。
有些人還真是不進棺材不落淚。
「死者出事前二月,何家生意一落千丈,載滿瓷器的運往外地的船隻翻了幾艘。後你大病一場,夜夜噩夢纏身。神婆算出死者筱娘八字不好,腹中胎兒更是鬼怪投胎大克何家。若是不除,後患無窮。」
「你聽信了讒言。」
何母:「不……」
剛說了一個字。
「神婆已被逮捕認罪。」
他取出一張認罪書,卻是扔到了何家後娶的淑娘腳邊上。
「是你買通她那麼說的。」
淑娘不識字,可從賀詡然提到神婆她就有些慌亂,此刻徹底花容失色。
賀詡然又將證據砸到淑娘腳邊上。
是一根金簪。
「你給的好處。」
賀詡然:「為何宏在你生產前所贈,澤縣金鋪賣出皆有記錄。」
何母瞪大眼:「不可能!」
她剛要吵嚷,就被賀詡然的親信用破布堵住了嘴。
親信:「沒讓你說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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