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們即將娶妻,剛成親不久就要去那種偏僻地方的話,岳丈家能同意嗎?
「你們不如先去問問人家本人的意見,若願意一同去,便先派人去整理整理,多帶點東西過去,若不願意,大不了就三年任期過後,再回來成親,亦或者是把她們先暫留在家中,等那邊安穩了,再接過去不遲。」
吳韌與郭勝開一想也是,便各自前往岳丈家,詢問建議。
倒是童啟打算採買一些東西回書院,不料半路卻碰到了徐常侍,表示皇帝要秘密見他。
童啟:……
總覺得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換了身衣服,隨人入宮,幾乎一路上都不敢抬頭,越過重重宮門,踏過不知幾個門檻,這才總算來到了御書房,見到了傳說中的大奉朝皇帝。
這是他第一次面見聖顏,不同於想像中精明強幹、俾睨天下的模樣。
皇帝本人實際上非常普通,就像是一個尋常的富家翁一般。
穿著明黃色常服,正坐在榻上賞析著一幅字畫,見到他來,也不令他行禮,忙擺擺手喚道。
「童啟來了?快快快,幫朕鑑定一下,這是不是顏真卿的《爭座位帖》,朕今日剛得此寶,正琢磨不定呢!」
童啟猶豫著上前,探頭去看。
只見這墨貼鬱勃渾勁,元氣渾然,雄逸茂暢,舒和爛漫,以熟紙寫就,共七頁,其間還夾雜著不少塗抹勾改的痕跡。
這麼些年,他深駐書院,成天和一眾大儒們浸染,自認也看了不少的字畫,懂得一二識別之能。
但這一幅,童啟還真不敢斷定。
唯一可以參考的,就是他現代練字的時候,也曾拿過顏真卿的字畫作為臨摹,偶然聽過一嘴此帖的爭論,據說原稿已經丟失不見,北宋之後很多留下來的都是摹本。
望著皇帝本人灼灼的目光,童啟咽了口唾沫,只能強行架著自己上去分析,道。
「陛下,我看此帖筆法雄健,氣勢磅礴,確有顏魯公之風骨,但細察之下,還是有幾處疑點的。」
「哦?童山長請細細講來。」
徐常侍在一旁急的忙使眼色,可童啟斜側對著他,完全看不見,繼續道,「顏公書法以中鋒用筆著稱,筆畫圓潤而有力,可此帖中部分筆畫卻略顯尖利,似非中鋒所致;且顏公所在的朝代紙張質地粗糙,墨色較沉穩,可此帖卻光潔異常,墨色偏淡,就連所用的印章,也稍有不同,印尼顏色過於鮮艷,且筆畫過於潦草,與顏公嚴謹之風也並不相符。所以,此帖,我推測,可能乃後代人臨摹,並非真跡。」
他一鼓作氣,微微躬身,語氣平和。
而隨著這番直言不諱的話,整個書房內也瞬間陷入了一股靜謐之中。
「刺啦」一聲,皇帝直接將那副字畫撕碎,投入了旁邊的香爐之內,徐常侍等人連忙跪下,閉緊了眼,不敢輕呼。
皇帝起身抬眸,看向屋子內正中間的童啟,道。
「不愧是童山長。朕信你,既然是假的,那便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坐,還不上茶?」
一地的太監宮女這才方如同逃過一劫般,起身上茶。
童啟被安排坐在了下面的凳子中,身後的衣衫已經濕了一大片。
他乖巧的抱著茶盞喝水,摸不透此行皇帝的用意,到底是給他下馬威,還是拉攏呢?
這一驚一乍的,還怪考驗心態的。
皇帝細細打量著童啟的長相,慈祥的笑著,「不必緊張,朕只是想看一看能把學生教的如此優秀的人,到底是長什麼模樣,都說童山長年輕有為,你來了京都,我還沒見過便任你離開了,豈不遺憾?這不,只有見了面,才能知曉,你真正的樣貌,果然如傳聞一般,是個翩翩少年啊。今年多大了,有十四嗎?」
童啟恭敬的放下茶盞,回答,「剛滿十四。」
「不錯,這天下註定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天下了,朕已經老嘍,下一次再見面就不知何時了,那個時候,朕還活沒活著,也未可知。有什麼想要的嗎?儘管說出來,朕皆可以為你實現。」
他這話說出來,底下的人又嘩啦啦跪倒了一地。
童啟也跟著跪下,口稱不敢,道,「聖上長命百歲,請務必不要說這樣的話。」
沒一個皇帝是想要心甘情願,規規矩矩的死的。
尤其是坐在這個位置上,掌管空前絕後的權利,誰願意放權?
童啟心知這話也就是試探試探,若他敢迎合,那才是真正的找死了。
年輕時,這位或許的確是個明君,把大奉朝治理的井井有條,風雨和暢,也並未做過什麼大的錯事。
但晚年了,一頭雄獅垂垂老矣,最忌諱的,便是提及死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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