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梅望著邊楚的方向,可能是沒聽著,反正沒回復。
順子又熱情地給她搬了把凳子,「先坐著等會兒,咱一會兒一塊回去,冬梅妹子渴不?要不喝點水?」
這態度明顯比對陸北北熱情許多。
宋兵不咋高興地瞥了瞥順子。
等了大約五分鐘,邊楚肩頭勾吉他,上面又疊個單肩包,踢踏著人字拖朝他們過來。
順子邊招手邊喊,「邊哥,你看誰來了?」
嚴冬梅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喊什麼喊,」邊楚厭煩地回他,又隨手拿走宋兵身上最沉的包,拎在自己手裡。
邊楚就穿著最平常的衣褲,也不像順子戴那麼多裝飾,懶洋洋的站在那兒,但就是讓人會一眼就能注意到。
嚴冬梅看的太過專注,邊楚最終也朝她看過去,「你怎麼來了?你表姐……」
他沒再問下去。
嚴冬梅也知道表姐鬧離婚的事最近是禁忌話題,也不觸霉頭,就只笑著回答前半句,「剛剛在託兒所陪大寶小寶玩了會兒,小寶做了小手工說想拿給爸爸看,我也不知道姐夫什麼時候回去,就順道給帶過來了。」
陸北北出門前,把崽崽們送去了街道的託兒所。
嚴冬梅今年剛畢業,好幾家單位搶著要,家裡還沒最終決定讓她去哪家,她就趁空閒的時候在街道單位幫忙。
而今天正好去的託兒所。
說著,嚴冬梅從布挎包里翻出一個形狀奇特的摺紙作品。
邊楚任由肩上的吉他滑下,順手抓住琴頸將吉他杵在腳邊,另一隻手接過嚴冬梅遞過來的小玩意兒,仔細地瞧了瞧,唇角乾淨地一揚,「這是什麼,葫蘆?」
「是吉他~!」嚴冬梅笑回。
順子和宋兵也掙著想看,邊楚已經
踹進褲子口袋收了起來,誰也不給。
一行人打打鬧鬧地走出防空洞。
嚴冬梅不知怎麼就走在了邊楚身旁,她小心翼翼地朝他瞥,感覺有些安靜了,便繼續講起崽崽們在託兒所的趣事。
邊楚不怎麼搭話,但關於孩子們的事他一直在聽。
只是走著走著,他腳步突然一停,沒頭沒尾地問嚴冬梅,「他們什麼時候開始去託兒所了?」
嚴冬梅一愣,趕緊回說,「就今年滿三歲以後剛開始去的,不過聽說表姐不經常送他們去,也就是逛百貨大樓的時候才送過去幾次。」
幸福胡同的街道託兒所類似福利機構,不像幼兒園或者小學,所以邊楚不知道,嚴冬梅他們也不會覺得奇怪。
但邊楚卻沉默了。
他插在褲袋裡的手指摩挲著那枚小吉他,手繭發出沙沙聲。
一直以來他都想給陸北北和孩子們創造更好的生活,可最終連崽崽們什麼時候開始去託兒所都不知道。
看來陸北北對自己的不滿意不是空穴來風……
一行人就這樣各懷心事的走著,來時讓嚴冬梅十分焦急的幾千米,這會兒卻覺得太短。
轉眼他們就到了幸福胡同附近。
順子看著前面兩人的背影,男才女貌,言笑晏晏,感覺那才是一家子。
「大個兒,要是當初給咱們邊哥介紹的不是陸北北,而是她表妹,你說……」
順子敢說但宋兵不敢聽,不等後面的話出口,宋兵忽然大步走上前,「邊哥,等等我們!」
「誒你別去搗亂啊……」
順子沒攔住,沒辦法,也只能跟上。
這傻大個兒真是沒眼力價!
嚴冬梅回頭,看著追上來的宋兵,禮貌的打招呼,「兵哥,東西沉不沉,我幫你拿一樣吧?」
宋兵快速瞄她一眼,沒吱聲,直接跟到邊楚身後挨著走,好像生怕自己走丟了一樣。
順子緊跟其後的趕上,小聲提醒,「繃著張臉幹嘛,別嚇著冬梅妹子。」
嚴冬梅溫軟地笑了笑,表示並不介意。
因為宋兵的介入,氣氛似乎有些尷尬,順子咳了咳,首先打破安靜,「冬梅妹子來晚了,沒看到那些歌迷,都是奔著我們邊哥來的,大人們老說我們沒出息,但我們自己從來沒有懷疑過,跟著邊哥以後絕對能出人頭地!對了,等以後賺了錢,我第一件事兒就要買大樓房給我媳婦兒住,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扯我耳朵!你們呢?有錢了最想買什麼?」
這話題挺燃,就連宋兵都神情一亮,「我,我想買Gibson!」
嚴冬梅眨了眨眼,「那是什麼?」
「是專門做吉他的品牌,」順子興奮回答,「他家電吉他聲音太酷了,只要是做音樂的,沒人不想擁有一把!」
順子興沖沖地拍了拍邊楚,「那邊哥呢?」
邊楚腳步一頓,茫然的朝他們回了下頭,「我怎麼?」
得。
看來只有他們興奮。
邊哥壓根沒聽他們說話。
順子撇撇嘴,朝嚴冬梅抬下巴,「邊哥也不知在想什麼,從你表姐離開那兒他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