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能碰到她？她把你送回來是啥意思？跟你說啥了！」
蘇小珍一連三問，宋瑞瑞怕亂說話露餡，只能一句一句回答。
「她今天去飯店吃飯，正好碰著了，我正好想回來拿幾件兒衣服，就讓她順路捎回來。」
「就這樣？她沒說別的？」蘇小珍擰著眉，蘇凝雪到現在還不想提拔瑞瑞，讓她心裡很失望。
宋瑞瑞點了點頭，蘇小珍板著臉說道：「你以後離她遠點兒，就是故意的，炫耀給咱們看，顯得她多有錢，多有本事！」
「她要真安了好心，當年何必不管你！但凡你住你二舅家，你也能考上個本科，怎麼不比現在的大專強！」蘇小珍越是這麼想，越覺得，是蘇凝雪毀了女兒的一輩子。
人往往就是這樣，尤其生活在底層的窮人。
自己沒有本事，就把過錯推給環境，要麼就是羨慕嫉妒有錢的親戚，怪他們不肯提攜。
宋瑞瑞雖然上的是大專，可看過的書本，接觸過的人比蘇小珍多。
她自然知道母親的話是歪理，可在蘇小珍的強勢面前，她不敢反駁。
反駁了她要挨罵不說，也會被母親認為是她不懂事。
宋瑞瑞閉著嘴，不吭聲。
蘇小珍看著她悶葫蘆的樣子，氣不打一處：「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
「聽見了。」宋瑞瑞回答。
她的胸口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堵住，難受得緊，她每次回家，都有這種感覺。
她不想看見母親的臉，也不想聽她說話，她只想逃離，這個家她根本就待不下去！
「不是收拾東西嗎？抓緊收拾吧，你現在能自己打工掙錢了，就多努力，你不能光想著自己不行，得多想想，別人都能幹的事兒，你咋就不行，多吸取教訓，你現在吃的苦，都是為了以後……」
蘇小珍自以為她的道理頭頭是道。
坐井觀天的她卻並不知道，恰恰是她的教育，造就了現在的宋瑞瑞。
宋瑞瑞小的時候，性格是非常好的， 看誰都帶三分笑，也喜歡跟人打招呼。
但現在她不光孤僻，沉默寡言，在思想上，也變得越來越偏激了。
她默不作聲的回屋收拾東西，蘇小珍還跟在她後頭嘮叨，詢問她在飯店打工的細節。
宋瑞瑞雖然撒謊了，可她在酒吧做服務員，同樣是服務行業，也能糊弄過去。
宋瑞瑞收拾完東西，都躺下了，蘇小珍還在她耳邊嘟囔，直到宋瑞瑞睡著，她還要感慨一句：「可真是隨你爹心大，家裡的事兒你是一點兒不操心！」
蘇小珍關燈出了屋。
宋瑞瑞在黑暗中睜開眼睛，一滴淚水從眼眶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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