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以後不能吃這麼美味的糕點，鄔識緣難得有點傷感。都怪顧百聞的手藝太好了。
顧百聞如遭雷劈：ldquo出，出家?!rdquo
出家當和尚，師兄是道士，難道helliphellip
顧百聞顫顫巍巍地舉起手，捂住嘴巴，小聲道：ldquo師兄，是不是九霄觀里有人欺負你，所以你才想離開這裡，去四海萬佛宗?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鄔識緣哭笑不得：ldquo誰告訴你只有和尚能出家?rdquo
ldquo啊?rdquo
ldquo道士出家，修無情道，要斷情絕欲。rdquo
顧百聞花了半個時辰才消化鄔識緣要出家的消息：ldquo所以師兄你以後不打算找道侶了?rdquo
鄔識緣正把煉丹的各種工具搬到院子裡，聞言動作一頓，平靜道：ldquo嗯，不找，你也別惦記著給師兄說媒了，我不會和別人結契。rdquo
顧百聞半晌沒吱聲，鄔識緣回頭看了一眼，他扶著門，表情看不分明：ldquo師兄，你就不能不出家嗎?rdquo
鄔識緣已經突破了九品，半路改修無情道根本沒有意義。
顧百聞急切地勸說道：ldquo修道修心，隨心而活才能悟道，七情六慾若是斷了，那人還能稱作是人嗎?在這紅塵世界裡平白走一遭，不覺得可惜嗎?rdquo
ldquo可惜嗎?rdquo
鄔識緣想起花妖死前說過的話，想到她一腔痴情換來殺身之禍，這世間人情涼薄，確實讓人喜歡不起來。
凡俗人世尚且如此，又何談被暗中安排好命運的現實。
ldquo我不覺得可惜。rdquo
鄔識緣心意已決，任顧百聞怎樣都勸不聽，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他立馬找太明安排受戒儀式。
得知他要出家，九霄觀上下一片譁然。
ldquo真的想清楚了?rdquo
ldquo嗯。rdquo
ldquo我還以為你會改變主意，沒想到你還是要步你師父的後塵，踏上這條不歸路。rdquo太行嘖了聲，撞撞他的胳膊，ldquo顧師侄沒有阻攔你嗎?rdquo
鄔識緣挑眉，對上他的視線：ldquo師叔何出此言?rdquo
ldquo那小子是為你來的九霄觀，你出家了，他那點小心思不就落空了。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鄔識緣頭都大了，太行調侃的眼神看得他渾身不自在，他本以為顧百聞只在他面前口無遮攔，怎麼好像旁人也知道他對自己別有用心了。
ldquo他是我的師弟。rdquo
ldquo自古以來，師兄弟結契的事還少嗎?rdquo
太行拍拍他的肩膀：ldquo識緣啊，修無情道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凡塵緣分不是說斷就斷的，你得考慮清楚，要真走到了那一步，就回不了頭了。rdquo
就算想回頭，破了無情道，也要丟掉大半條命。
鄔識緣不明所以，他自然知道修無情道有風險，可他想不通為什麼所有人都反對他出家，顧百聞不依不饒，太行也勸他慎重，就連江湖上結交的一些朋友聽聞此事後也紛紛來信勸他。
他們好像篤定了他修無情道一定會破道。
鄔識緣的反骨上來了，當天就敲定了受戒儀式的時間，在三日之後。
後山清淨，傷勢痊癒後鄔識緣也沒搬回道觀。回到草廬不見顧百聞的身影，鄔識緣沒有多想，自從知道他要出家後，顧百聞就心不在焉的，常常消失不見。
大抵是勸他無望，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鄔識緣照例運行了一個大周天，結束時夜已經深了，顧百聞還沒有回來，他皺了下眉頭。
今夜烏雲密布，沒有月光，清冷的夜色從窗外投射進來，地面上一片霜冷，似有霧氣縈繞，在床前凝成淡淡的虛影，乍一看，像個人似的。
在那影子成形的瞬間，鄔識緣就拔劍刺了過去。
ldquo這是道長的待客之禮嗎?rdquo
熟悉的聲音響起，桃木劍被兩根手指穩穩夾住。
鄔識緣眼底閃過一絲冷意：ldquo不問自來，你算哪門子客。rdquo
ldquo我啊helliphelliprdquo一股黏稠的涼意順著桃木劍傳遞過來，鄔識緣手腕一麻，被推搡著往後，撞在床架上，ldquo自然是道長的床幃之客，袍下之客。rdquo
ldquohelliphellip好不要臉!rdquo
那股涼意順著手腕躥到了心裡，鄔識緣如墜冰窖，他已是九品境界，在江湖上鮮少敵手，但這變態竟然輕輕鬆鬆就鎮壓住了他，其境界之高深難以估量。
ldquo道長誇我好，我很開心。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