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芳鎮成於綺芳花,大火燒掉了所有綺芳花,這扇窗戶上畫著綺芳花helliphellip尋芳鎮的怪事都繞不開綺芳花,當年那場大火定然和綺芳花脫不了干係。
妖氣分布在整個院子裡,窗前尤為重,越走近,金錢劍的反應越明顯。
鄔識緣將劍插入緊閉的窗戶縫隙中,使力一撬,只聽得ldquo吱呀rdquo一聲,一股濃郁的花香噴湧出來,如同潮水一般撲了鄔識緣一臉。
ldquo你來尋我了嗎?rdquo
香氣太重,熏得人睜不開眼。
ldquo秦郎,我好想你。rdquo
嬌媚的聲音如泣如訴,由遠及近,不過幾秒就落在耳畔。
ldquo我等了你好久,好久helliphelliprdquo
冷冷的香風吹在耳朵上,鄔識緣渾身一震,持劍刺了過去。
銅錢爆發出一陣刺目的亮光,花香散去,除了窗戶,四周的一切都變了,荒廢的小院煥然一新,圍欄上纏滿了紅綢子,鄔識緣一眼就看到了門上貼的紅字mdashmdash囍。
雙喜紅字,是成親的習俗。
門外忽然湧進一大波人,敲鑼打鼓,拔高了聲音喊道:ldquo新娘子到嘍!rdquo
ldquo新郎官還愣著幹什麼,快出來接新娘子了!rdquo
喜婆領著人圍簇過來,靜謐的小院瞬間變得熱鬧喧騰,鄔識緣低頭一看,他身上的道袍竟然變成了喜服,就連金錢劍都變成了喜帶。
紅綢子紮成的花垂在手邊,鄔識緣被一群人推搡著來到花轎前,喜帶的一端在他手中,一端遞里了花轎里的人。
身體裡沒有半點靈力,就連靈相也感覺不到。妖族用來迷惑人心的幻境會抑制修為,卻不會讓靈相消失,看來他不是掉進了幻境裡,而是變成了普通人。
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只不過是過去時,他被拉進封存的回憶中,頂替了新郎官的身份。
鄔識緣鬆了口氣,打量起四周的人。
顧百聞先他一步消失不見,可能也被拉進了這段記憶里,頂替了某個人的身份。封存的記憶不會對人造成傷害,顧百聞暫時不會遇到危險。
ldquo新郎官,快牽住你的新娘子啊!rdquo
轎簾被掀起,一隻手伸了出來,手指修長,皮膚白皙,抓住了喜帶的另一端。
對於女子而言,這隻手似乎有些大。
新娘牽著喜帶下了花轎,大紅蓋頭將臉遮得嚴嚴實實,鄔識緣看著剛到自己胸口處的新娘,不禁皺起了眉頭。
記憶里有這麼多人,做個喜婆轎夫都行,怎麼他偏偏成了新郎?這根喜帶一牽,總給他一種不太好的感覺,無形之中多了一道禁錮似的。
ldquo新娘下轎,準備拜堂。rdquo
村子裡辦喜事沒有複雜繁瑣的儀式,鄔識緣牽著新娘,鑼鼓在身後響成一片。正午的太陽光刺眼,眼前的一切閃爍著不真實的光斑,光怪陸離,像一場幻夢。
掌心忽然被撓了一下。
骨節分明的手指從喜帶下伸過來,借著紅綢緞的遮掩,暗地裡撩撥他,一下輕一下重,似是玩鬧,又像是在挑逗。
鄔識緣一個激靈,攥緊了喜帶。
ldquo呵helliphelliprdquo
明明鑼鼓聲那麼響亮,鄔識緣卻聽到了從蓋頭下傳來的低笑聲,青天白日裡,鄔識緣無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仿佛被陰濕的視線纏繞住,無法掙脫。
ldquo你我當真有緣,這麼快就要成親了。rdquo新娘子勾住他的尾指,柔聲喚道,ldquo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情郎,你想我嗎?rdquo
剛剛戳破窗戶紙的時候,對方也曾嬌滴滴地喚他,但感覺不太一樣。
鄔識緣眼神狐疑,順勢將新娘拉近,抬手就要掀蓋頭。
喜婆連忙攔住他:ldquo新郎官莫要心急,拜過了堂再和新娘子親熱。rdquo
ldquo沒人跟你搶娘子,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哈哈哈。rdquo
旁邊的人湊過來,一邊打趣,一邊不動聲色地控制住鄔識緣。
玩味的聲音穿過人群,直接落在他耳邊:ldquo知道情郎急著與我相見,但禮不可廢,得拜了堂,成了親,蓋頭才可以掀開,否則就沒辦法白頭偕老,恩愛一生了。rdquo
像是調侃,但話里還藏著話,分明是在提醒他不要輕舉妄動。
鄔識緣知道感覺為什麼不一樣了:ldquo你不是新娘。rdquo
之前喚的是ldquo秦郎rdquo,而新娘卻一口一個ldquo情郎rdquo,乍一聽很像。
ldquo你究竟是誰?rdquo
ldquo九霄觀的大師兄才智無雙,不如你猜猜我是誰。rdquo
新娘的聲音清晰地傳入鄔識緣耳中,眾人對此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