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
ldquo登徒子?rdquo顧百聞好奇道，ldquo這是從何說起?rdquo
鄔識緣瞥了他一眼：ldquo小孩子別問東問西。rdquo
顧百聞：ldquo?rdquo
他才不是小孩子。
見鄔識緣不願多說，顧百聞從善如流咽下疑問，換了個話題：ldquo果子丟了，那師兄準備送我什麼見面禮?rdquo
ldquo糖糕熱好了，可以吃了。rdquo鄔識緣輕飄飄地轉身，仿佛沒聽到他說的話。
顧百聞氣悶：ldquo師兄這是轉移話題!rdquo
不給他講登徒子的故事就罷了，連見面禮都要賴了去。
他小聲抱怨，伸出一根手指拍打著螢日草的葉片，不敢對師兄發脾氣，就拿師兄種的靈植撒氣。
鄔識緣嘴角勾起：ldquo先欠著。rdquo
螢日草的果子雖然難得，但到底寓意不好，相思入骨難成眠，不適合送給顧百聞。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一下子就哄好了顧百聞，熱情小狗歡快地丟下藥圃，跑向他：ldquo欠著嘛欠著嘛，師兄一直欠著我也沒關係。rdquo
方才急著討要，現在又說欠著也可以，搞不清楚他到底想不想收到見面禮。
小孩子的心思真是難猜。
鄔識緣搖搖頭。
吃完糖糕，鄔識緣把床鋪收拾出來：ldquo今晚你先住在這裡，明日我去找師父給你安排住處。rdquo
ldquo安排什麼住處?rdquo顧百聞頓時警覺起來，語氣狐疑，ldquo師兄是不是想去找師父，把我扔回九霄觀?rdquo
總不能是找師父再搭個草廬專門給他住吧。
ldquo算不上扔，你本就是九霄觀的弟子，合該由師父教導。rdquo鄔識緣坐在床邊，身高交換，這回變成他仰頭看著顧百聞了，ldquo修行並非兒戲，不能任性妄為，憑喜好做事。rdquo
ldquo我沒有任性，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rdquo
顧百聞解釋了一大堆，其中九成以上都是對鄔識緣的誇獎，說他如何仰慕師兄，為了師兄才不辭千辛萬苦來到九霄觀。
ldquo師兄就是我修道的初心和動力!rdquo
話音剛落，腦袋就被敲了。
ldquo我又不是覆水間的魔修，沒有培養無腦信徒的癖好。rdquo鄔識緣剪了燭花，ldquo早些休息吧。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顧百聞氣得跳腳，看著床上收拾整齊的被褥，漸漸沒了氣焰。
是師兄睡過的床helliphellip
顧百聞俯下身，臉貼著枕頭蹭了蹭。道觀薰香味道重，鄔識緣身上卻沒有俗套的香火氣，或許是照料藥圃的緣故，他身上沾著清冷的藥香，貼身的被褥都染上了味道。
好可惜，糖糕計劃失敗了，不然他可以每天都睡在有師兄味道的床上，運氣好的話還能和師兄同塌而眠。
顧百聞摸了摸枕頭，幽怨地嘆了口氣。
-
草廬簡陋，只有一間寢室，鄔識緣坐在桌前，屈指撐著額頭，垂落的目光掃過紙上的名字：ldquo顧百聞helliphelliprdquo
先是說動師父，緊接著又拿糖糕來賄賂他，哪裡是見面禮，分明就是提前給他設下的圈套。他這個小師弟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般天真純良，一步步的謀划算計連他都差點著了道。
與之相比，原本讓他如臨大敵的主角都顯得不足為懼了。
鄔識緣抿了口熱茶，糖糕甜膩，唇齒間還殘留著桂花蜜的味道。一包糖糕分量不少，他本來想跟顧百聞分享，卻被拒絕了。
mdashmdashldquo這是我送給師兄的見面禮，全天下只有師兄能吃，獨屬於師兄，就算是我也不能分走一口。rdquo
除了拒絕他的分享，話里似乎還藏著另一層含義。
他的小師弟大方，不像是護食的小狗，更像是狼。捕獵歸來的狼群會分配獵物，分出去的食物屬於哪只狼，其他狼不能去搶，否則就會受到狼王的制裁。
顧百聞不是主角，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首先要搞清楚此人對他有何圖謀。
鄔識緣就著燭火將紙燒了，起身離開了後山。
月上林梢，棲梧山上的雲霧日夜不散，星光點綴枝頭，蒙了層淡淡的薄紗，小而盛的桂花隨風盪開，馨香盈袖，就連道袍上的八卦圖都多了一絲靈動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