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靳不是他能利用的,他必須快些找到新的「大樹」——
——賀乘逍像是看不慣白逸不分責的行為:「小寧有需要也可以找我。」
一個「也」字讓寧惟新重新升起了希望。
他們倆……不是一條心的?
白逸費盡心思拿捏那麼多人又怎樣?最關鍵的一個、能影響世界發展的一個他不珍惜!
…
項目要做交接, 慶功宴推至周末。
車到環亞停車場,白逸剛推開一條門縫,眼前多出一道影子。
溫涼的手掌抵在車框上, 來人微微俯身,有意替白逸防撞,恰好與他抬頭對視。
陳允縐溫和一笑:「小逸,好巧啊。」
白逸只是驚訝了一瞬,就在某人的死亡凝視中搭上對面伸出的手,借力輕飄飄下了車。
「陳哥。」
來人正是許久未見的陳允縐,他身上依舊是一身苦藥味,依舊是那副病弱的樣子。他這個身體幫他避免了不少傷身的社交,保養得還算不錯。
「我和小寧先回去了,乘逍,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陳董為什麼會在這裡?」
除了賀乘逍,車上乘方的眾人也都眼底升起戒備——他們前幾天才和新河較過勁,現在也是一邊倒地認為是新河的工作失誤險些牽連他們,此刻又剛剛被錢靳的行為挑起來脾氣,自然對他沒有什麼好臉色。
「啊,賀總也在。」陳允縐仿佛才看見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我來挽回合作方啊。」
是了,他們出紕漏是環亞退出服務造成的,倘若短時間解決不了,那恢復原狀是最快的!
賀乘逍的戰意熊熊燃燒:「陳董有預約?還是特意在這裡攔人?」
「方特助說小逸不在,我剛想離開呢,沒想到這麼巧。」
「這次升級我有參與,不如我來陪陳董聊聊?」
白逸遞了個眼神。
「先和環亞的工程師聊吧。」
乘方剛拿下的合同還要落實呢,賀乘逍可不能跟來。
賀乘逍想忍,但是有點忍不住,又不能露出委屈,於是只能板著臉生悶氣。
外頭陽光有些刺眼,陳允縐手裡的傘朝白逸身上落下一片陰影,儼然一副保護的姿態。
「這次升級涉及我們的內部調整,只要新河能和我們這邊匹配上,我們是願意提供服務的。」
「但環亞並沒有公開自由接口……」
「這是出於加密需要——陳哥知道的,新河和乘方前幾天才在因為呈德的事溯源,我們謹慎一些,暫時不敢公開外部連接。」
寧惟新處理不了,才不得不讓陳允縐來賣面子。
他們現在必須要有樣本才能分析,白逸釜底抽薪,把他們置於進退兩難之地,一面迫切求變,一面想要修復關係——兩邊都不是那麼容易的。
新河還是根基太淺了,抗風險能力不夠。
陳允縐比他處理這些事的經驗更豐富一些:「實不相瞞,錢氏找我們買專利了。」
白逸佯裝驚訝:「陳哥怎麼會就到了這個地步?」
「我們做涉密業務的,一點紕漏都不能有,呈德是前車之鑑,如果環亞沒有辦法幫忙,我們只能橫向求變了。」
白逸的手搭在桌上,他以為寧惟新能在多端著一點呢,要模仿自己也仿仿自己的清高勁啊,怎麼這就向錢氏妥協了?
白逸要動錢靳,能拿到的證據越多越好,在這件事上新河是值得爭取的對象。
「陳哥,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你說。」
「那幅畫像,為什麼要送給弗蘭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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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看起來很難過,以至於前期的情緒穩定像極了某種被壓抑後的隱忍。
「我……」陳允縐有些不忍心騙他,可這個選擇是他一同做出的,他難辭其咎!
「我想投其所好。」
他們是熟人,爭論畫中人沒有意義,白逸也不想在這一點浪費口舌。
「你變了。」
陳允縐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
他曾經幫助過少年白逸,對他是有情感基礎的,現在用自己看著長大的少年的畫像去討好一個覬覦他的人,沒挑明前他可以勸說自己這是為了利益,可對上白逸的質問,他找不到合適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