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劍拔弩張被輕鬆的參觀氛圍沖淡,寧惟新獨自神經緊繃,深知自己沒有幫手,眼前這根稻草需要抓住。
除此之外,他還得想辦法接近賀乘逍,問問他——
…
——「大概情況就是這樣。」寧惟新目露擔憂,「學長,這個人您了解麼?白哥擅自用他,我懷疑他另有所圖!」
賀乘逍來赴約,就是做好了聽他忽悠的準備。寧惟新一上來就提起那位前組長,把曾經的污名重提,字字句句寫滿了對賀乘逍的關心:「乘方曾經與Astray有過不愉快,我只是兩手準備,務必拿下這個合作,確保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想我的!」
賀乘逍靜靜地看他演:「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讓白哥提防他,可我不知道我去說白哥會不會聽,畢竟這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思前想後,只有學長或許還能相信我的話。」
那你想錯了,學長也不相信你的話。
或許是賀乘逍之前幫他擋酒,給他釋放的善意信號給了他足夠的誤導,讓他在情急之時疾病亂投醫:「另外,環亞更新了哪裡?突然匹配不上,我得和新河那邊溝通細節!」
「那就取消合作吧。」
「什麼?」
他輕飄飄一句話,寧惟新險些破功,不可思議道:「總得有個理由吧?直接更換合作方,我是對接人員,會有些為難……」
「他們險些害你背上千萬債務,小寧,你得謹慎。」賀乘逍耐著性子陪他演,「他們不值得。」
新河就是寧惟新自己的!值不值得哪裡需要旁人說!可眼下賀乘逍油鹽不進,他又不能真的去找白逸,他——
「不是說,見客戶?」
一道冷漠至極的聲音在他們身側響起,白逸手中還拿著個托盤,看起來也是在這家店用餐,半點不管寧惟新,只衝賀乘逍:「小寧是你的客戶?」
好喜歡。
冷淡的老婆只有跟自己在一起才會變軟。
賀乘逍微爽地解釋:「我總要和環亞對接業務吧。」
對接業務不找白逸,捨近求遠找寧惟新,這問題可太大了。
寧惟新心思瞬間一動:「白哥,你別誤會,是我向學長求助……」
白逸不給他眼神:「那你以後都和小寧對接吧,正好新河不續約,你的乘方頂上。」
別別別——
寧惟新是來挽回合作的,不是來給自己找不痛快的!
「白哥!」他情急之下想去拉白逸,卻見白逸一個踉蹌沒站穩,手裡的東西被撞翻,冷盤潑了他一身。
寧惟新瞳孔一縮,不對吧,他明明不是那個方向用力?
但事情已經向某些方向發展下去了,白逸的身後,出現了另一道人影。
「寧惟新,你為什麼推他?」
裴知意?
自己試著去畫廊偶遇幾次都失敗了,他居然和白逸在一起?
「我沒有……」
裴知意指了指監控:「我親眼所見,還是說,你還想要證據?」
寧惟新百口莫辯,自知只能認下,眼中湧起淚水:「我是怕白先生誤會學長,想要留住白哥才去拉他的,沒想到會用力過猛,是我太著急了,白哥,可不可以原諒我?」
白月光的臉上已經浮現出屈辱之色,他拿起紙巾擦乾淨臉和手,輕聲向侍應生道了謝。
「我不在乎你們如何,我只是不喜歡隱瞞和欺騙。」
看得出來,他在生氣。
可到了這種地步,他也沒有表現出來。
「正常的工作安排,小寧,你不用擔心,會走正式流程。」
他鐵了心要逼走新河!
他什麼都有了,卻連一條退路都不留給自己!
寧惟新的手懸在半空中,後知後覺賀乘逍臉沉了下去。
「寧惟新。」他的好脾氣一掃而空,「你為什麼推他?」
我沒有推。
寧惟新知道爭辯無力,於是轉移火力:「學長,白哥和裴哥關係這麼好,聽說在國外也是相互照顧——我們是清白的,你不是最清楚麼?可他不信任你!」
賀乘逍好像聽進去了:「所以呢?」
「既然是因我而起,請讓我幫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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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的衣服髒了,他已經沒有心思用餐,一言不發地去了停車場,裴知意擔憂地跟上來:「你怎麼樣?他太莽撞了,他和賀乘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