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是什麼天上掉下來的光環,讓所有人莫名其妙都愛自己就罷了,這麼不公平的事,他心生嫉妒走向偏執,完全是可以被理解的。
可白逸自己走出來的路,又怎麼會不知道背後的努力。
他豁的出去這張臉,也能幾年如一日地包裝自己,還能給身邊願意相信他的人回報高額利益。
寧惟新想簡簡單單搶過去?門都沒有!
「我——」
「不用了。」賀乘逍的聲音突然橫插進來,直接把他要說的話堵了回去,「既然是合作夥伴,自然要相互信任,小錢總給出來的結論,我們信。」
沒有把白逸逼出來回應,寧惟新不甘心:「白哥是當事人,或許會……」
「惟新,我們都相信小錢總,你不相信嗎?」
寧惟新想過賀乘逍會「搗亂」,卻沒想到他這麼喜歡把事情攤在明面上——長了一張嘴,怎麼對「寧」愛搭不理,對白逸這麼殷勤?
果然,沒有什麼性格使然,只有愛與不愛。
真讓人嫉妒啊。
他把扭曲的神色藏好,眼底的關切真情實感,帶著幾分被誤解的侷促:「我相信的,只是怕白哥想再謹慎一點,學長,你怎麼會這樣誤會我呢……」
「哦,不去。」
寧惟新:「……」
一拳打在磚牆上的感覺。
他一瞬間覺得賀白鎖死挺好的,但凡少耿直一點,他倆都得散。
——偏偏就是一點都拆不開!
白逸不在,賀乘逍那麼信任自己,和自己方向一致,讓他誤以為事情真的按照「劇情」發展著,即便是白逸不死,自己也能踩著三年的空隙上位——現在一切都被打回原形。
錢靳怪他丟了項目,裴知意連他過敏都不記得,蘭迪留在S國,換來了個從零起步的弗蘭德……
白逸繃住了,白父樂了:「好了好了,小逸你怎麼想?」
「有些事……我相信錢總。」
白逸擂鼓的心跳逐漸平息,直接垂下眼,擺明了不想就此事繼續交談,「錢總的心意我收到了,禮物就帶走吧。」
他竟是禮物也不收了。
錢靳對寧惟新微妙的不滿再上一層樓,他是來刷好感度的,都怪寧惟新,非要多嘴那幾句逼白逸回酒店——他們做了什麼手腳,自己心知肚明就算了,他還非要舞到白逸面前!
不當場撕破臉,已經是白逸素質高了。
生怕他真給自己退回來,錢靳沒有多想,直接上手拆了幾件的外包裝:「不是什麼貴重物品,你拿著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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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雖然走了,但那個房間的布局像個定時炸彈壓在白逸心頭。他自己拒絕查看是一回事,賀乘逍不是在自責嗎?他怎麼會主動拒絕?
「有心事嗎?」
白逸回神,點了點頭:「擔心你。」
地下室的慘白冷光落進車內,白逸的臉色看著不好,嘴唇抿成一條線,看著確實憂心忡忡。
「他知道很多風口,眼光很好,決策的正確率比我高太多了,甚至刮彩票都能中獎。」賀乘逍突然道,「你在擔心他,對嗎?」
「我這麼弱小,你為什麼不能擔心我?」
「……」
不可思議的理由,如此理直氣壯地認輸,只為自己的偏愛?
這實在是……太喜歡這種感覺了。
「和錢氏那邊要不要我幫忙?」
「要。」
嗯?剛剛不是還在嘴硬?
不等白逸思考怎麼敲打他一下,賀乘逍已經很自然地往後接了:「你知道的,他沒有老婆,瘋狗一樣。」
「……」
醋罈子收收味!
白逸冷靜分析:「這次是鬧到了張老面前,他才會積極處理。」
不管錢、寧的真實目的是什麼,白逸一句話在賀乘逍這裡把他們的反常熱情定了性:「你做的很好,我們確實不必要深究——」
「我知道。」
答應得太快,白逸都有些不敢相信。
剛才還小心眼地擠兌錢靳,現在這麼快就不管了?我不管是人設要求,你也真不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