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你們離婚了,否則他的惡名一定會連累你的。」
「學長,你一定要在大眾面前和他保持距離,不能為了他再髒了自己的名聲了。」
離婚?
難道自己潛意識裡動過這種念頭嗎?還是——
……
時間線不因他的意志而停留,他看見新河上市,在賀乘逍和寧惟新的攜手推動下,以摧枯拉朽之勢收割乘方曾經的版圖,接著碰上了環亞。
環亞後勁不足。
白逸掌舵,對自己的劣勢很清楚,環亞版圖大,但產品單一,發展至今,遲遲未能轉型。他在的時候尚能強行推著朝一個方向走,現在他不在了,權力很快就被瓜分,決策層各執一詞,轉型的事再次耽擱下來。
他連帶著有些生氣了,飄過去捶賀乘逍,問他為什麼就這麼輕而易舉把他們倆聯手穩固的事業放棄掉了,但是拳頭穿過了賀乘逍的身體。
對哦,這是幻境,他在這裡面沒有實體。
寧惟新手裡牽了很多人脈,白逸死後,不少愛慕者移情於他相似的臉,把當年未宣之於口的心意化作對他的明暗支持,與此同時,備受針對的賀乘逍選擇退居幕後,一心幫他發展事業。
後來是寧惟新在某次採訪時開玩笑地提起賀乘逍的「前夫」和自己有幾分相似,人們對他們的關係的猜測重新被翻出來,「白逸」則被翻出來釘在恥辱柱上。
「資本家果然不能共情人民,要是寧和賀先相遇,他們會是很合適的一對吧?」
「每日一問,什麼時候官宣?我從未如此關心過企業家的感情狀況,但是他們相互扶持一路走來真的太好嗑了!這才是患難見真情啊,比那個翻車跑路的前夫強太多了!」
「前夫哥的爹躺在醫院裡,賀寧有時候還會去看望,什麼叫不計前嫌啊!就這樣的人,才活該發財!」
不是
對哦!我爹還躺著呢!
白逸試圖飄去看看意識世界裡的白父,但是他飄不過去,只能跟隨這兩人的視角看到一些報導。
「聽說了嗎?寧投了個基金會對點扶持貧困山區!這是反哺嗎?不得不說前夫哥雖然不行,但他爹是個好人,以前資助過寧,還陪他報警,不是父子勝似父子,寧真是苦盡甘來,不忘來時路,太不容易了。」
「寧是個孤兒吧?也算是有自己的家庭了,太感動了,還是好人有好報啊。」
白逸仗著自己沒有形態,發不出聲音,終於能酣暢淋漓地破口大罵了。
雖然還不知道自己怎麼翻車的,但是你不能連我爹也搶吧?
他自認為小打小鬧有,傷天害理無,怎麼就因為死了就無人發聲了?賀乘逍呢?前幾個月還覺得自己是被冤枉的呢,現在怎麼不吱聲了?
他繞著賀乘逍一頓暴打,氣鼓鼓地飄到了房間裡。
不行,光生氣了,夢都夢了,總得給他個前因後果吧?他到底怎麼翻車的啊啊啊啊——
眼前一陣白光閃過,像有一隻無形巨手在他眼前緩緩拂過,將書頁撥動向前。
書?
一行行文字針扎般往他的腦海里闖,白逸疼地縮成了一團,賀乘逍開門進來,看不見他,只是尋常的寬衣解帶,在他身邊躺下。
寧惟新敲門進來,賀乘逍半支起身,問他有什麼事。
「學長,隔壁市有個調試,需要我們倆去一個。我在準備……可能不方便缺席,你有空嗎?」
賀乘逍揉了揉太陽穴:「行,我去一趟。」
寧惟新還沒走,他現在已經搬進別墅了,美其名曰方便和賀乘逍聊工作。他一畢業就官宣了新河總裁的身份,高調邀請賀乘逍加入,把他們倆對外的名聲牢牢綁定住了。
他主外,賀乘逍主內。
有了個新河要管,寧惟新徹底脫離了學術圈,即便穆振榮有所挽留,他也堅定拒絕了。
「老師,我學有所成,想要回報社會。」
「白先生的父親我想要養,可他的醫療費太貴,我不得不走出這一步。」
有了賀乘逍,他幾乎不再需要親自上手做事,轉向規劃全局。
在他的帶領下,新河迅速占據了新興領域技術高地。
……
寧惟新……賀乘逍……白逸……
文字……
文字?
白逸翻身坐起,眼前豁然開朗。
書。
他生活在一本書里,寧惟新和賀乘逍是主角。
他們勢均力敵,本該是志同道合、惺惺相惜的一對,偏偏寧惟新遲來一步,賀乘逍已經愛上了旁人。
此後隔著一段不美滿的婚姻,他們若近若離,只敢在學術上心神合一,拘於世俗,不敢在現實中過分接觸。
後來寧惟新厭倦了這種偷情般的交往,狠下心來不再貪求偷來的片刻溫存,決定拋下賀乘逍去攀登學術的高峰,賀乘逍才幡然醒悟,認清真愛,痛痛快快和白逸離了婚。
而他……是個反派。
前期占著夫夫的名義,連累賀乘逍錯過不少評選;後期仗著環亞對乘方的實際掌控,想要逼迫賀乘逍「回心轉意」,卻被「意外」撞破和別人不清不楚的曖昧,導致搖擺中的賀乘逍最終倒向了寧惟新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