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手機假裝在確認人數,實際上是在確認黎垣不會突然出現:「嗯……三個。」
「什麼三個?」
蘭迪坐上後排,親親熱熱地和裴知意擠在一起。
秦晟腳趾抓地,白逸臨危不亂:「就是……讓你們來接我的消息,不小心發給了三個人。」
至於第三個,黎垣來了就是黎垣,黎垣沒來就是秦晟。
他緊急找黎垣加了個單,讓他找條花邊新聞沖一衝熱度。
【黎垣:這個時間點,你不會是翻車了吧?】
做狗仔的,鼻子真靈。
【白兔子:?】
只要他穩住,對方就詐不出來他。
做完這些,白逸自然而然地切換成失落地疲憊狀態,靠在車座上:「抱歉……我可能最近太累了……」
裴知意的心疼肉眼可見:「那就休息,休息一會好不好?」
有外人的時候蘭迪還會裝一裝正經:「別給自己太大壓力,都是朋友,有需要隨時可以找我。」
秦晟危機解除,趁亂拱火:「我的肩膀借你靠。」
白逸:「……」
謝謝,沒有你,我今晚應該不會這麼累。
他揉了揉太陽穴,覺得再在環亞附近呆下去,指不定又會冒出點人來,提議道:「別在車上呆著了。來都來了……那……我請你們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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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對自己的形象管理的很好,在路上小憩了一會,攢回了一點精神,只是偶爾的遲鈍和發呆透著輕微的睏倦。
他的一切為事業服務,很少以這種狀態出來見人。
他的白襯衫很多,今天是一件改版拉夫領的,堆疊的蕾絲襯托著整個人像一塊奶油蛋糕。
蘭迪的目光在他的珍珠扣上流連了一會,笑道:「不熱嗎?」
「談正事吧。」
他們幾個人呆在一起太尷尬了,必須要先分開。
白逸抬手撥弄了一下垂帶,神情依舊是寡淡的:「小寧這幾天靜養,恐怕暫時不方便跟進項目,損失我來承擔。」
蘭迪晃了晃玻璃杯:「我看到了,他腿受傷了。」
「嗯。」
「我還看到了,你讓他下跪。」
白逸清透的眼珠轉向他,眉頭蹙起,似乎頗為苦惱,一副不願多談的模樣:「沒有,是一些意外。」
各家有自己負責監視信息的部門,白逸並沒有及時封鎖消息,蘭迪看到不足為奇。
蘭迪伸出手指點了點桌面,意有所指:「Bunny,我跟他們不一樣,這是我第一趟來華國。」
「所以?」
「也許他們眼裡你是一種模樣,但在我這裡……」他站起身,手指曖昧地勾起白逸領下的垂帶,「他跪下來的樣子確實挺好看的,不過我更好奇你。」
寧惟新下跪的樣子好看?
白逸回憶了一下那張截圖,畫面里的寧惟新確實楚楚可憐,挺直的背脊顯得有些倔強。
不好評價,這人的愛好有點變/態。
蘭迪說的不錯,他初訪華國,他不了解白逸,對白逸的印象僅源於弗蘭德隻言片語的描述,他們的交集也不多,白逸一遍遍給身邊人強化的印象並沒有深入他的心底,他依舊是用一種好奇的、窺探似的角度來觀察白逸。
白逸對他也不熟,原先以為他和弗蘭德成長環境相似,應當都屬於紳士類的,不過這個印象早就已經打破了,蘭迪在心裡重建他的形象,他何嘗不在試探蘭迪的品性。
不過,他在「殼子」里呆久了,蘭迪要想撬出些什麼,可不容易。
……他為什麼執著於認為自己表里不一?
一個蘭迪,還有一個黎垣,表現出過這種傾向。
黎垣好理解,白逸□□的手段強硬,該威逼利誘就威逼利誘,該拿錢硬砸就拿錢硬砸,必要時候也不會忌諱動用人脈,他一直覺得白逸不像表面那樣的良善。
但蘭迪是為什麼?
是什麼事情讓他產生了這樣的懷疑?
轉折在於上一次寧惟新因為過敏住院,那天蘭迪在停車場坦言了自己的綺思,認為白逸是有可能為了利益和他交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