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神情嚴肅起來:「人家生病了,就放他一個人住在外面嗎?他會不會沒人照顧……」
「我問問他?」賀乘逍把手機拿起來,正好看見一條新消息彈出來,他沒有多想,直接點了外放。
寧惟新的語氣無力,嗓音沙啞:「學長,我好像發燒加重了……你能不能送我去一下醫院啊……」
【褐橙子:你現在住在哪?】
「之前有好多記者跟著我,我就從學校搬出來了……」
寧惟新說了個地址,賀乘逍給他打個電話,但是對面無人接聽。
不會是燒暈了吧。
「我去看看他。」賀乘逍「唰」地站起身,白家的傭人給他遞上外套。
寧惟新的賀乘逍的學弟、員工,他們倆如今都受制於輿論,不方便公開露面,白逸不放心,讓白家跟了個醫生過去。
門敲了幾遍不開,酒店方為難地道:「這位先生幾天沒出門了,我看他點了不少外賣,還以為他就是不愛出門……」
「有備用鑰匙吧?直接開。」
「這位先生,我們有規定,擅闖是屬於侵犯顧客隱私——」
白家的醫生主動上前道:「你們是錢氏旗下吧?這是錢二公子給的許可,你們可以去求證——」
賀乘逍沒想那麼多,「啪」掏出備案記錄,言簡意賅道:「開。」
「……」
上頭也發話了,警方那裡也備了案,酒店的經理很快就拿卡來把門刷開了。
考慮到不知道門後是什麼情況,一個人先進的房間。房間很暗,也沒有布置什麼東西,換氣扇嗡嗡的工作著。大熱天,床上用被子裹著個人,床頭散放了一些藥,除了感冒退燒之類的,還有止痛類。
寧惟新捂著頭坐著,燈光昏暗,看不清神情。
「誰?」
或許是沒看見臉,恍惚一瞬間讓賀乘逍覺得有些陌生。
「惟新,我是賀乘逍。」
「學長!抱歉,影響你工作了……」
賀乘逍的眼睛適應了一點昏暗——窗簾並不完全遮光,寧惟新也許是睡迷糊了,露了大半個肩頭在外面,頭髮軟軟貼頰。他的眼睛半闔,頭自然歪向一旁,全靠床頭支撐著坐起,瞧著虛弱無比。
賀乘逍喊了醫生,再轉過頭時,發現他已經在自己整理衣服了。
燈開了,寧惟新裸露在外的皮膚燙著紅。
酒店經理不放心,還是揚聲確認了一遍:「寧先生,你還好麼?」
寧惟新花了一點時間去反應:「啊……我沒事,謝謝關心。」
白家的醫生掐住他的下顎,迫使他張開嘴檢查了一下:「發炎了,得趕緊送醫院。」
測溫槍上的數字已經過了安全界限,賀乘逍伸手扶他:「能站起來嗎?」
寧惟新搖了搖頭。
他對醫生的檢查都做不出半點本能的抗拒,更別提從床上站起來這麼耗力氣的事。
他咬白了下唇:「要不您再給我開一點藥吧,我其實沒有那麼痛了……」
「你這是痛麻痹了。」醫生直接否定了他的提議,向賀乘逍再請示了一遍,「賀總,我把寧先生抱下去吧?」
白家的醫生是長輩,怎麼說這些體力活也輪不到他來做,賀乘逍回頭沖酒店經理道:「有沒有擔架?我抬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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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對白逸負責,這邊的情況很快就同步了過去。出於保密考慮,寧惟新送的還是秦家的醫院。白逸聯繫了護工,但對方不到半天就感到為難,說寧惟新有些夢驚,看見陌生人會害怕。
於是賀乘逍主動留下來照顧。
從白天,一直到後半夜,他的情況才穩定下來。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寧惟新睜著眼睛,放空了一瞬,「麻煩學長了。」
賀乘逍按鈴叫了醫生來檢查,確認他的體溫已經能維持在正常範圍內後,才鬆了一口氣:「小問題。不過,你不要一個人住了,你又不敢出門,也不敢接聽電話,萬一真出了什麼事,根本沒人能幫上忙。」
「可是……我也有點為難……」寧惟新小聲道,「我怕給室友添麻煩,也怕給學校添麻煩。沒關係,我感覺好多了……來照顧我是不是影響學長工作了?那我還是回學校吧?」
賀乘逍思索片刻:「你也別在酒店住了,我有個空房子,安全性還不錯,我讓人來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