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白逸剛才收手的動作明顯是為了自己在避嫌, 這個認知讓賀乘逍因為被污衊而產生的負面情緒整個都被新的愉悅取代,就連應付董事會的連環追問都順手了許多。
乖老婆。
乘方現在的名聲很不好, 蘭迪那邊雖然說是相信,但這是建立在還沒有造成損失的情況下,倘若真的因此影響到了他們, 追責的絕對比誰都快。
好在硬體核心屬於環亞,即便是錢氏也不至於輕舉妄動,給他們留了個喘息的空間。
【助理方時:白先生,您發的音頻裡面提取的聲紋,確實和這個人對上了。】
【助理方時:[文件]】
白逸點開圖片,目光一凝。
那段音頻除了讓他認為是剪輯過以外,還給他提供了一個信息——這聲音,很耳熟。
平時人際交往裡,記一個人,樣貌、聲音、衣著都是很重要的判斷因素,恰好這個人的聲音讓他印象深刻——那天酒會之後,潛入他房間中的人之一。
因為光線昏暗,空間安靜,所以聲音便格外突出。
先前為了處理這兩個人,方時已經搜集過一份資料,聽了他的判斷後,便直接送去比對了兩個人的聲紋。
現在結果出來了,是一致的。
【助理方時:白先生,怎麼處理他們?】
給他們錢,打發他們走,是想留著他們釣魚,而不是讓他們給自己添亂。
這兩個人的處置約等於白逸和錢靳的隱晦交易,白逸留著人不發難,錢靳也謹慎一些少添亂。
沒到動他們的時候。
如果白逸沒記錯,方時有特意提到過一個細節——這兩個人原先是山裡的混混,出於一些嫉妒心理,長期欺負一個受資助、能體面讀書的窮學生——寧惟新。
他們和寧惟新有舊怨,在音頻里會惡意揣測寧惟新也不難理解。
又是寧惟新。
第一次看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對這個小孩產生了幾分憐憫,現在再看,總覺得哪裡很奇怪。
自從他進入乘方,在自己身邊被提及的概率就大大增加。
他抬頭看了一眼寧惟新,寧惟新似乎是用過藥後有些睏倦,眼角冒著點惺忪的淚花。
【白兔子:他們現在在忙什麼?最近接觸的人排查過麼?】
【助理方時:這兩個人拿了您的錢後,回去洗心革面,在學校附近開了個小賣部做生意,人來人往有些複雜,暫時不能確定是誰找他們錄了這段音頻。】
開……小賣部?
邏輯是符合邏輯。
白逸對著這幾個字,心頭異樣更甚。
他們在A市漂了這麼多年都沒找個正經工作,拿了一筆錢回去,也不消費,就攢起來開了個小店?洗心革面的這麼徹底?
這倆人能安分下來不惹事自然是好的,但是他們不像是願意勤快做生意的性格——
——寧惟新在看自己。
他明知自己過敏,還是在桌上給自己倒酒喝了,可見是嚇得不輕。
現在雖然脫離了危險,整個人看起來還是無精打采,病怏怏的樣子,拿著半個蘋果小口咬著。
能用上「霸凌」來形容,那幾個人對他的傷害不是輕描淡寫一個詞能帶過的。
白逸遲疑著會不會喚起他的傷心事,想著聯繫專業人士來詢問,卻聽寧惟新主動開口:「夫人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做麼?」
白逸搖了搖頭:「你好好休息,網上的說法看看就好,不用多擔心。」
裴知意接了個電話回來:「我讓銀柏的人幫忙引走了點風向。還好賀總這份聲明出得及時,沒被他們完全挑撥走。」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都在幫自己,白逸認真道:「多謝。」
賀乘逍卻是忽然抬頭:「銀柏?」
白逸:!
糟糕,他忘了自己還沒跟賀乘逍提過裴知意就是銀柏小公子的事。
銀柏的大股東是裴知意的母親,兩人沒有同姓,倒是不容易相互聯想。他本來不想把私交攤開來說,防著某人胡思亂想,但是某人前幾天醋完了,他又覺得他行了。
三道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白逸鎮定自若地先問裴知意:「會不方便麼?」
裴知意搖頭淺笑:「不會,合作面前,咱們也算是自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