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惟新神情恍惚地走了,白逸回到沙發邊,拍了拍賀乘逍的臉:「你平時不是很會裝醉麼?今天真喝倒了?」
賀乘逍嘟囔了句什麼,翻了個身。
賀乘逍剛創業那陣,經常進出酒局拉關係,有時候喝得酩酊大醉,一個人躲回出租屋,給他發一堆貓貓狗狗亂蹭的表情包。白逸開始還為自己發現了他不為人知的一面而竊喜,直到某次偶然見到滿身酒氣的賀乘逍,才驚覺自己在象牙塔里住久了,忘了普通人向上爬的艱難,回去後便忍不住動了自己的人脈幫他。
嚴泊楓羨慕的也沒錯,如果不是背靠環亞,乘方也不可能爬的這麼快。
他去洗手間洗了個手,直接用沾水的手掌捂住他的臉,捏住他的鼻子。呼吸受阻,賀乘逍這才清醒了一點:「寶寶?」
白逸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這是幾?」
賀乘逍盯著那根手指,瞳色漸深,張嘴咬住,輕輕舔舐起來。
白逸只覺得有一陣微小的電流順著皮膚直傳大腦。沒了鏡片的阻擋,賀乘逍的眼神茫然而熾熱,像一隻誤入羊群的狼,一時間挑花了眼,不知該捕食哪一隻。
由著他舔了一會,白逸另一隻手推他:「去洗澡。」
賀乘逍乖乖地從沙發上爬起身,搖搖晃晃地走進了一樓的洗手間。
白逸揉了揉眉心,在他打開淋噴頭之前將人拽住:「你去樓上用浴缸吧,小心摔了。」
賀乘逍被他牽著上樓,坐在浴室的小板凳上,看他放水灑浴鹽,把水溫調恆定後,自覺脫光了衣服,一本正經道:「泡澡前要先淋濕。」
白逸把噴頭提起來對著他一通亂沖,沖得賀乘逍的頭髮濕漉漉地貼上頭皮,眼睛被水珠掛住睜不開。
「好了,進去吧。」
賀乘逍摸了一會空氣:「你想跟我一起洗麼?」
「不。」
「為什麼?」
「我已經洗過澡了。」
賀乘逍用手心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睜開眼可憐兮兮地望著白逸:「真的不麼?」
白逸有點心動,臉上飛起薄紅:「算了,我洗過了。」
賀乘逍眼尾耷拉下來,像只被拋棄的可憐小狗:「這樣啊……」
在白逸剛想鬆口就範之前,伸出胳膊一把攬住他的腰,將他拽入自己懷中。他身上的水流瞬間將白逸的後襟沾濕,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濕掉了,好遺憾,洗一個吧。」
……
白逸突然有些後悔今天換了那身衣服,否則也不用頂著賀乘逍的呆滯的目光滿頭黑線。
是的,這傢伙,喝了酒。
還喝得大醉。
結果就是賀乘逍指著軟趴趴的自己,聲音顫抖地問:「我是不是……壞掉了?」
神經。
白逸把人哄進浴缸,用毛巾搓了朵泡泡放在他頭頂:「乖,洗乾淨,明天帶你去看醫生。」
賀乘逍大腦思考失敗,表情沉重地點了點頭。
-
那種衣服本就不會做的質量太好,等白逸換下來時,已經被不小心扯開了幾個洞。他有些遺憾地團起來用袋子包嚴實扔進垃圾桶,裹著浴衣去樓下重新沖了個澡。
看得見,摸不著。
太遭罪了。
他再次上來時,賀乘逍正光著身子搬了小板凳坐在自動烘乾機底下吹頭,身上的水是用他換下來的黑襯衣擦的,罪證還攥在手裡。
看見他過來,賀乘逍眼睛一亮:「寶寶。」
「嗯?」
「結婚紀念日快樂。」
白逸動作一頓,看了眼時間。這麼一折騰,早就過了零點了。心裡的酸澀被他一句話重新勾了起來,但對上賀乘逍亮晶晶的眼神,到底沒有說破:「嗯,結婚紀念日快樂。」
-
第二天是周末,這也是白逸放心把自己送給他的原因。
——雖然失敗了。
他洗漱完下樓,賀乘逍正在煮粥,看見他,目光躲了一下:「你醒了。」
「昨天怎么喝那麼多?」
賀乘逍的脖子連耳朵全紅了,顯然他並沒有斷片:「我看見你用了鍋?阿姨不在,是自己做飯了嗎?」
白逸遲鈍地想起來昨天煮麵的時候忘記收拾了,飛快地回憶了一下,自覺沒有留下證物,毫無負擔地大方點頭:「嗯,九菜一湯。」
賀乘逍過來抱住他:「對不起……我趕上了麼?」
白逸嗅著好聞的薰衣香,沒有直接回答:「怎么喝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