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巡第二天一早就要被送走了,秉著同僚一場的精神,他倆也下來送送。
陰鬼司里人還算多,就是商枝和日巡都不在。
白無辛逮了個人,問:「日巡和商枝去哪兒了?」
「商枝大人好久都沒來了,日巡大人的話,剛去地牢了。」鬼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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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第91章 離別
日巡走在去地牢的路上。
他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仄長走廊上不斷迴響,餘音繞樑,頗顯寂寥。
他低著頭,看著昏暗無光的地面,臉上冷冰冰的,沒什麼笑意。
他又想起了那天。見過了於歌之後,他就不停地想起那天。
他拖著殘廢的身軀回到了故國那天,留給他的只有一面城牆了。城牆上掛著皇帝和太子,城門上站著他曾經把命都交出去的兄弟和他的殺父仇人,還有他妹妹。
是的,還有他妹妹。
他妹妹穿了一身囚服的白衣,那上面已經染滿鮮血。她頭髮蓬亂,臉上一片青紫,嘴角邊還有鮮血,不停地流著眼淚。
他們把她關起來,讓她受了和日巡不相上下的折磨。
他們在日巡面前,把她從城門上扔了下去。
那麼高,她應該死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死,她撐著最後一口氣,等到日巡連滾帶爬地跑到她身邊去,然後用盡最後一口氣,委委屈屈地向他說,阿書欺負我。
她很委屈,她一聲一聲地叫他哥,她說哥,阿書欺負我。
想著走著,日巡停下了腳步。
他偏過頭,他已經走到了地牢外面。
他來的次數太多了,看守的鬼差看了他一眼,問都懶得問了,直接把門給他拉開了。
日巡也懶得多說什麼,抬腳走了進去。
夜巡還坐在地牢里,跟日巡每次來時一模一樣,連表情都沒變化。
夜巡抬眼,看了眼日巡,說:「你又來了?」
「我又來了。」日巡說,「你好像很希望我滾蛋?」
夜巡說:「並沒有。」
日巡從喉嚨里擠出了聲聽不出情緒的笑來。他走過去,坐下來,說:「商枝大人這些天一直在喝酒,都沒怎麼出現,聽說閻王們給她定了罰。倒是沒給她停職,畢竟她位高權重的,沒人能頂她,就是撤掉了許多她的權限。」
夜巡沒有說話。
日巡繼續說:「她三年內都不能種彼岸花了,很多權限都被移交給了拘魂司。」
夜巡還是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