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回問:「它說什麼?」
白無辛說:「它讓我自殺。」
「它讓你什麼!?」
「自殺。」白無辛說,「它說,直接殺了我的話,生死簿上我的名字會顯示成死於非命,很麻煩什麼的。」
白無辛倒是很冷靜,陸回卻破防了。
他表情抽抽了半分鐘,瞳孔地震到地動山搖。之後抹了一把臉,來回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冷靜下來,說:「你,你把整個經過告訴我,能多詳細就多詳細,記住多少就說多少。」
白無辛眨巴眨巴眼,眼神飄忽了片刻,努力回想了一下,開口有一段沒一段地將事情說給了陸回聽。
陸回聽了個開頭,就拿了個小本子出來,把自己在意的點都寫了下來。
等白無辛說完,陸回就道:「我整理一下,那個怪物突然出現在你頭頂的樹上,然後就開始那個什麼,他是想讓你自殺才做這一切的,是嗎。」
白無辛點點頭,說:「我突然就不能動了。」
陸回拿筆帽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打著自己半邊臉頰,沉吟片刻,問:「你記得你不能動之前發生了什麼嗎。」
「發生了什麼?」
「嗯。照理來說,不會突然不能動的,一定是用了什麼。比如給你捏了個法訣,或者給你施咒。布下法陣也有可能,但是那東西要時間,要在你來之前就布下。如果一開始就有那東西,我肯定早就發現了。」
他這麼一說,白無辛的記憶開始復甦。
白無辛想起來了,說:「我聽到有人在念咒來著。」
陸回的神色一怔,難以置信道:「念咒?」
白無辛說:「嗯。具體的我記不太清了,但是零零碎碎的我記得一點。」
陸回說:「你說,我應該聽得出來。」
「呃……」
白無辛撓了撓臉,緊咬住唇,從表情都能看得出他在努力地回想。
陸回汗顏,他真的很少看見白無辛這麼用力。
「什麼,台子上星星,硬什麼,驅邪,還有什麼嫵媚,心寧什麼……」
陸回:「……」
什麼亂七八糟的!!
陸回有點兒想要撤回自己剛剛信誓旦旦地說「我聽得出來」的這句鬼話。
他認命地把白無辛說的幾個詞寫在了本子上,邊寫邊念叨:「台子?星星?硬?驅邪?嫵媚?心寧?」
「嗯,還有什麼三什麼的,就四五句的樣子,後面兩句都有三,還有安寧什麼的。」
陸回的表情也肉眼可見地開始用力,眼角都開始抽抽了。
他把本子捏著抬起來,擱在眼前,前傾著身死死瞪盯著這幾個詞,好像要把本子給吃了。
白無辛突然覺得,他這樣特別像當年在高考考場上死活想不起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這句詩到底是李白寫的還是蘇軾寫的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