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沒用了?」陸回說,「誰告訴你你就必須一個人接受那些了?」
白無辛默了默,說:「可我一直都是一個人的。」
陸回的話都被噎住了。
白無辛很平靜地看著他,那是過於冷靜的目光。
他抱著傘,手指搓著傘柄,說:「抱歉,我還是覺得,不是同一個人。你也不要問我了,你想幫忙分擔的人恐怕不是我。」
陸回喉結動了動。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只是把頭撇開,什麼都沒有說。
白無辛看著他的樣子,忽然有些難過。而這種難過,又莫名讓他生氣。
他幹什麼要難過。
白無辛有點兒想吵架,但現在還在跑業務。
不管多生氣,業務還是要跑的,情緒不能影響工作。
「我們走吧。」白無辛說,「你以後分清一點我和白無常,好不好?」
這是近乎於乞求的語氣。陸回眉角一跳,沒有答話,只是很難過地看了他一眼。
他們接著往前走去。
雖然吵架是及時止住了,但隔閡還是產生了。兩人之間拉開了距離,一個走在路最左邊,一個走在路最右邊,簡直像是偶然同路了的路人。
路過的行人都怪異地紛紛側目,竊竊私語這倆人到底認不認識。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兩人才終於到了公園噴泉處。
公園噴泉是個池子,中央有天使的高大雕像,池子兩邊打著廉價的燈。夜裡這麼仰頭一看,天使的笑挺滲人,是有幾分恐怖的。
噴泉處十分安寧。
剛剛進來時,他們和門口保安打聽過,這公園裡也是鬧鬼的。
保安說,前兩天晚上的時候,噴泉這邊的水聲會滴滴答答一直響,明明他們已經把流水給關了;附近還會一直有女人在笑,聲音還很魅惑地招呼人「過來呀過來呀」。
保安還說:「你別說,還真有個膽子大的山炮過去了,結果一下子就被拽進了噴泉里。不過人沒事,沒兩分鐘就連滾帶爬爬出來了,嚇得一路嗷嗷地跑回家去了。後來別人問他,他就說是被一雙鬼手拽進去了,他看到了,是那個殉情的女孩子。」
保安一臉滄桑,「問他是怎麼出來的,他就說是那女孩子在水裡特別大聲地叫他滾。」
白無辛:「……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
白無辛站在千真萬確的鬧鬼地點噴泉邊,繞著噴泉走了一圈,卻沒有任何發現。
陸回還支著手臂往噴泉里看了一眼。池子裡的水清亮得很,裡面沒有任何可疑的。
白無辛走到他旁邊去,說:「什麼都沒有吧?」
陸回:「嗯。」
「那我們是走空了啊,會不會是那保安騙人?」白無辛說,「還是現在太早了?也不早了啊,八點半了都,等到九點看看?還是說她今天晚上回去自己家那邊鬧鬼了,我們趕緊回小區守一波?」
陸回說:「不,水鬼都是地縛靈,不過如果鬼的怨念足夠大,可以打破一部分規則。她的情況,應該是零點之後可以隨意行動。但這一天只要沒到零點,她就只能待在這裡。而且,鬼能出來的時間段不分什麼八點九點十一點,天一黑就能自由行動,現在肯定是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