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鸞台侍郎一人。」
褚清思猛然站起,手腕也從案上離開,再次牽扯筋骨。
身為醫者的太醫令已無法顧及什麼君臣秩序尊卑,立即出言勸阻:「褚昭儀,針刺途中不可隨意亂動,否則會傷及經脈。」
褚清思遂又重新坐下:「還請太醫令為我拿掉,稍後我再來醫治。」
*
李聞道看著閉目不願再開口的天子,眼皮微耷,將璽綬放在几案上後,轉身離開。
他剛從殿室走出,已有很多人在等著,像是要將他給肢解入腹。
首先就是他最愛的那個人。
褚清思佇立在仙居殿的殿檐之下,她轉過身,笑著質問:「李
侍郎獨自與陛下會面,是預備將我還有..崔公等人全部都排除在外嗎。」
李聞道不發一言,沒有為自己辯解,目光朝前掃去。
崔仲、宇文勁還有魏通及上官晦、陸謙等人都站在女子的身後。
崔仲在被女皇幽禁之後,自知局勢有變,在部曲與長安其他人的幫助下,暗中逃出長安,然剛到洛陽就得知太初宮有宮變的消息,於是飛速趕來。
在事成以後,誰先見到女皇就擁有決定、分配這一切的權力,即使不能掌握全部,亦會比毫無作為能得利更多。
無論是誰都不願意讓氏族之外的人奪取更多利益。
崔仲籌謀如此之久,自然要的就是擁立之功。
女皇的身體已經不好,若崩後,太子安穩即位,那他們這些曾為女皇所驅策的人將要如何自處,太子又是否會藉此打壓,所以這次宮變勢在必行。
用以彰顯他們的心中始終都有李氏先王。
老翁被昔日的學生扶著走上陛階,笑問:「不知拂之與陛下都談了些什麼。」
李聞道彷佛不願將自己與天子所言告知,坦然自若地轉移話題:「陛下命太子及崔公、褚昭儀等人都進去見她。」
崔仲眼神震惶,看向自己的學生,還有魏通等人:「太子在哪?」
在所有人都迷茫之際。
李聞道早已將目光鎖定在女子身上。
褚清思抬眼掃過某處,下了一道無聲的命令。
*
太子照被人從甘露殿帶出,緩步走到母親的寢宮前,看到四周的披甲禁衛、將軍及很多名臣後,停在幾尺之外。
他們都看著自己。
他頓時變得手足無措,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太子照只能去尋求外人的幫助,比如他母親身邊的寵臣:「褚昭儀。」
褚清思是以「陛下這幾日都難以安寢,昨夜更是通曉未眠,剛飲下湯藥,不過陛下多日來都常提起太子,詢問太子為何不來看自己。陛下已暮年,太子又是陛下親子,若是能來陪伴,想必陛下會很開心」為由將人引導至甘露殿,短暫幽禁起來的。
她剛要開口,崔仲先行答道:「數年前,魯王禪位給陛下,我等卻始終不忘先王,還請太子入殿拿回先王之基業,不負先王功績。」
太子照一聽,便知道崔仲他們謀劃的那件事成功了。
可他還是不願擔這個責:「崔公先入殿。」
崔仲拱手:「太子乃君,臣豈能行在君之前。」
太子照覺得自己不像是儲君,就像是一隻羊,繩子的那頭被這些人握在手中,他沒有選擇,沒有退路,只能被趕著朝前走。
只能去與自己的阿娘當面鬥爭。
他再一次體會到了長兄昔日的處境。
崔仲催促:「太子?」
太子照知道他們是以自己的名義宮變的,已經被裹挾著站在這裡,便退不不了。
他視死如歸般地朝殿內走。
崔仲等人緊隨其後。
褚清思沒有動,李聞道也沒有動。
因為有士卒往這裡疾行。
待聽完士卒所稟,他們默契地對視一眼,緩步進入仙居殿。
*
聽完這些人的訴求,或許是知道局勢已經無法扭轉,帝王璽綬都被他們所掌握。
天子自嘲一笑,看向離自己最遠的人,也是她曾最信任、最不防患的人:「觀音,長安郡公在何處。」
剛從士卒那裡得到消息的褚清思輕抬絲履,走過眾人,去到臥榻前方:「他在用劍殺了褒王之後,便不見了。」
女皇驚道:「褒王死了?」
褚清思點頭:「聽說是一劍斃命。」
據士卒所言,隨同妻子平樂公主來到上陽宮居住的褒王武陵儀與崔如儀在甬道相遇,為向太子一方投誠,於是殺了武陵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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