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思垂目靜默半刻,屏息忍耐著,等到疼痛的變淡,她默不作聲地看著旁邊的人,似乎是在問一個結果。
宮人內疚低頭:「不是我隨侍殿內,是另一人。」
褚清思淺笑致謝,而後徐步朝闕門走。
行到車駕旁,她就看到了神色緊繃的男子。
二人站在甬道的兩端,無聲對望一眼。
自裴姿容離世那日,兩人在車中談過話以後,便幾乎再也沒有僅是他們兩人的相處。
隨著洛陽、長安局勢的發展,已經說不清他們究竟是誰在避著誰,又或許是他們都已經不知道該要如何去面對彼此。
李聞道亦不再前進,沉默打量幾瞬,漠然轉
身離開。
褚清思隨即登車。
老翁已經等在家門前。
她喚了聲:「翁翁。」
老翁立即向前,侍從一旁:「小娘子安心,車駕已去往長安。」
在女子離家前,就曾命他親自駕車護送,並要他見到前來搜捕的秋官侍郎周俊時,與其說:「昭儀要僕告知郎君一聲,車內之人的從祖父是崔相——崔仲,如今局勢漸明,何方在式微,何方又在昌明,郎君要想清楚。若她死在這裡,除非郎君能夠有自信讓崔氏一族也如褚家那般覆滅,否則必有後患。」
褚清思抬手扶了下被波及到的肩膀,深吸淺呼幾次,調整吐息:「即日起,不會客。」
老翁出於身體本能地跟著看去,很快注意到女子的披帛染有少量的血跡,驚恐失色,迅速命家中奴僕去請醫師,並寬慰道:「至少此次危機已經安然度過,小娘子是應先安靜休養。」
褚清思只覺譏諷。
度過了嗎?
她知道的,沒有。
僅是如此,遠還不足以讓婦人安心。
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就像李詢之死也不過是一場殺戮的開端。
*
周俊上報褚家離開洛陽的車駕中並無異常,牛車上有一女童與一婢,從車上則皆是衣物玩具、坐具等物。
望著女皇心仍有疑慮的模樣,先前代褚清思整理文書的那個宮人開口進言:「我覺得趙王所言有理,此事不論真假與否,褚昭儀和長安那邊的聯繫實在過密,且之前聖人與五郎因政見相左而有所爭執時,昭儀便一直在為五郎說話。雖其自稱是不願見聖人與五郎母子成仇,可聖人是天子,五郎是臣子,並非是因簡單的家事而爭執,所爭執的是國事、天下與社稷,豈能因如此理由就干涉。」
「昭儀究竟是為了聖人,還是為了..」
宮人及時止住,未再深入,轉而提起三月:「去掖庭見裴娘子一事也非常怪異,昭儀與其往日並不相識,為何裴娘子一被沒入掖庭就相熟到可以與她交心的程度,弘農縣主對昭儀十分親近,亦絕非是一日之功。」
婦人背過手,因多年治理政事而稍顯厚重的肩膀也隨著沉下,開始回想著這兩年的諸多事情,經身邊的宮人提及才發覺自己似乎很多時候都在無意中聽了褚清思的諫言。
因為並不覺得她能夠顛覆自己的統治,故從不深思。
褚家...
褚、儒。
若說往日還能輕視她,如今卻不得不開始有所忌憚。
「命崔如儀來見吾。」
*
已經數日未被召見的崔如儀一至集仙殿便殷勤跪在婦人身側:「仆還以為聖人有了劉散騎常侍就徹底遺忘了中郎將。」
女皇拍了拍為自己揉按肩膀的手,眼中有笑,可無半分柔情:「吾有事要你去做。」
婦人幾乎很少要他去行事,明白此事的重要,崔如儀立即恢復為臣的言行,拱手退至案前:「仆必不辱使命,請聖人指令。」
婦人將右手緩緩伸向面前,最後毫不遲疑地直接將案上的紅陶燈給推倒。
清脆的聲響之下,是她的命令。
「吾要你去將觀音像徹底打碎。」
「從此,天下都不必再有觀音了。」
第84章 洛陽四百八十座佛寺的觀音像悉數……
見男子才離家不過數刻便又返歸,陸翁內心疑惑地立即上前迎候。
就在不久前,有一自稱是左散騎常侍僕從的人登門請見男子,並帶來秋官侍郎周俊及趙王武有祠皆在集仙殿進獻有關昭儀褚清思的讒言,而褚昭儀已入太極宮謁見女皇,在甬道對其主人的勸諫視而不見,執意要去,恐會陷入危境的消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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