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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女皇十分從容的笑道:「吾從即位起,便已經接受餘生都註定沒有子女緣分,何況佛奴若是知道他最敬愛的尊長就是讓他失去儲君之位的人,心中又會作何想。」

眾人皆以為武后的長子最後之所以未能被立為儲君,是衡山公主在高宗面前諫言之故。

但其實不是。

真正諫言的那個人是面前的玉陽公主。

武后與高宗爭吵過後,高宗始終都在猶豫糾結是否要另立儲君。

玉陽公主入宮,勸諫高宗要以承襲為先。

李詢身弱,承襲若斷,將會有昔年呂后之亂。

那時,武后就站在殿外聽著。

魯王妃被幽禁而死的真正原因也是衡山公主與玉陽公主一起合謀要對付武后。

因為武后心中懷有對其母的恨意,而她剛好又在那時不敬武后,所以原本只是一個不致死的言行,在武后的怨恨中被滋養長大,以最不堪的方式死去。

玉陽公主愕然,似乎未曾預料眼前這個婦人居然知道此事。

抑制憤怒以後,女皇又再和善訊問:「高宗對公主多有敬愛,所以吾也會保全你身為一位公主的榮耀,賜令自盡。再讓妖僧佛秀與你所寵愛的幾位少年一同隨其去往黃泉,只是那位家令年華已經不再,不知公主是否還要他伴在身側。」

呂后之亂?

成為天子,不就沒有了?

玉陽公主看著肌膚鬆弛、黑髮生白的婦人,已經五十六了,應該是螽斯衍慶、膝下承歡的年紀,卻淪為與她這個無兒無女的老婦一樣。

她突然開懷笑道:「子非子,母非母,不是子殺母,便是母殺子,你武氏終此一生都再也得不到子女的愛。」

困獸的無能之言。

女皇不屑齒冷,轉身離開。

*

九月甲子晦[1]。

在李聞道數日的訊問之下,有關妖僧佛秀及玉陽公主謀逆案終於有所定論。

玉陽公主在尚善坊的官邸自殺而死,家令也死在其身側。

長安的佛秀早在這之前就已經被車裂。

而涉及僧人之多,如牛毛。

僅長安的僧人便伏誅有百。

關內道共誅三百。

隱有南北朝滅佛運動之勢。

支迦沙摩及洛陽的其餘名僧大德迅速共同上書,並聲明與長安的佛秀割席,罪責佛秀身為佛家子弟,不修行求無上佛道,不持菩提心,卻以妖言禍亂天下。

如此才得以保住他們在大周的延綿生息,未曾復循覆車之軌。

三百僧人被誅殺以後,女皇也終於不再繼續。

其中唯一被牽涉到的就是房齡公主。

聽聞宣揚這些佛經的僧人里有從房齡公主所建的浮屠仁祠中出來的。

謀逆所犯十惡,律疏不容。

其子孫都要因罪入掖庭或死。

女皇的詔令已經從洛陽發出,旦日就會抵達長安。

剛好是冬十月的月首。

褚清思垂眸,看著手中剛從長安而來的尺牘。

這是韋比丘的回書。

自上次來書詢問她安否,她回書報平安以後。

韋比丘再次寄來尺書。

其上所言大多都是怨恨裴居文的,怨其離開長安不與自己說,恨其愛她而不言,一直都未向房齡公主談及成昏之事。

在最後,又憂憂言及大唐已成大周。

裴居文是否要因此摒棄她。

這些文字似乎都會樂會舞。

有她的張揚,也有她的憂愁。

裴居文是河東裴氏的子弟,以門蔭而授官左衛中郎將。

*

冬十月乙未日。

那位去天竺求法的名僧法諦終于歸來。

其中帶回舍利三百粒,經典四百餘。

在佛經事件以後,雖妖僧佛秀、玉陽公主、房齡公主及其羽翼全部伏誅,但妖言的影響依然還在,女皇有意要與佛教更加親近,故而此次躬身率領眾人,在洛陽上東門外迎候,並賜其「三藏[2]」之號,命其入天宮寺負責佛經的翻譯及整理。

而上東門外,褚清思也一同站在婦人身側,看著遠處青牛所拉的車緩緩來到城門前,前後還有操持長刀的甲士護衛。

隨後法諦下車來拜謁天子。

待回到天宮寺後,數人對坐殿堂。

婦人在北。

法諦及子弟跪坐在西面。

褚清思席坐在東。

隨即,女皇也笑著向法諦提及:「觀音昔年曾一直輔佐玄奘的譯經,以後她也將在天宮寺繼續參與翻譯佛經。」

聞見輔佐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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