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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婦人自願伏誅,甲士奉上白色絲絹。

房齡公主低頭望之,不禁齒冷:「大唐的公主應亡於長劍之下,而非白絹。」

右金吾衛中郎將遲疑頃刻,將腰間佩劍拔出,而後橫陳,親自遞給婦人:「公主請。」

韋比丘就坐在堂上。

看著祖母如何像一個公主那樣壯烈的死去。

房齡公主伸手握著刀柄,而刀沉如大鐘,婦人用力提起,然後她看向堂下在號啕的孫女:「比丘不要怕,黃泉之下都是親人,有你阿翁,還有吾的阿爺阿娘與弟弟們,那裡一點都不恐怖。」

言畢,果斷揮刀。

刀刃劃破婦人脖頸已經衰老的肌膚。

一抹鮮血灑出。

房齡公主的

脖子往後仰著,頭上的驚鴻髻恍如燕雀在振翅欲高飛,那支碩大的立鳥金步搖也在前後輕晃動,嘴唇輕輕翕動。

那件紋飾聯珠對鳥紋錦褾的黑色袒領半臂,使得紫色破裙就宛若是在幽暗中所盛開的花。

她說:「吾永遠都是大唐的公主。」

最後刀落。

婦人也倒在了高堂之上。

隨著這座官邸主人房齡公主的自盡。

那些持刀甲士開始了誅殺。

先是公主身邊的左右之人。

再是家中所有的奴僕。

而韋比丘還未能從這突然的變故之中緩過來,她看著已經死去的祖母,悲慟到泣不成聲。

然最終,她也等來了自己的死亡。

絲絹繞縛在脖頸上,兩側的甲士在用力收緊。

呼吸越來越艱難。

內心深處的求生意志讓她拼命掙扎,要逃,要活著。

也慶幸她這一生最愛騎射,才能成功將絲絹給扯掉。

可忽然,刀刃上的光影閃過。

韋比丘剛站起,身體便搖搖欲墜,像她祖母房齡公主死前倒下時的一樣。

一口鮮紅的血從喉中吐出,她垂頭看著,看這血弄髒了自己的紅色袒領上襦,還有最喜愛的狩獵紋間裙,藍色的披昂從臂間掉落。

宛若自己已經不能再挽回的生命。

倒下的那刻,鮮血流出,因慣性而往上一揚,臉頰感受到了濕潤,不知道是否有污染用紅脂在頰邊、眉心繪斜紅與花鈿。

她也不知道殺自己的人是誰,是那位貌相可怖的中郎將,還是普通的甲士而已。

可韋比丘想,以自己的身份,應該是較為尊貴的中郎將來結束自己的生命才是,不該是這樣的死亡,無人知曉,在史書上淪為房齡公主的羽翼,再無姓名。

她等不到渭水之畔的春,等不到長安城的冬,等不到從洛陽歸來的裴居文。

既看不見被黃昏所照的太極宮,也不能再騎著越光去洛陽,去洛水,去北邙山。

在喉嚨被自己的鮮血倒灌的時候。

韋比丘又想。

祖母房齡公主還能陪葬進太宗陵墓嗎?

還能陪伴於父母身側嗎?

祖母身為太宗之女,自幼受阿爺寵愛,一生從未有過忤逆的時候。

可自己又還會有墓可樹嗎?

她記得少時就常常被祖母帶入太極宮,高宗曾與她言雖不能賜封她為郡主、縣主,但以後可與祖母一同陪葬帝陵。

因為祖母房齡公主,她也曾得到天子的寵愛。

至於祖母是否真的有參與姑母玉陽公主的謀逆...

不知道。

她不知道。

或許有。

因為浮屠仁祠的那三千僧人是祖母親自命令找來,後又親自命令遣散的,這些僧人中後來有人參與了妖僧謀逆案。

而剛才面對中郎將所言之罪,祖母也未曾為自己辯解一句,究竟是默認自己參與了玉陽公主的謀逆還是自知辯解也無用。

可惜她再也不能詢問。

或許又沒有。

女皇只是想藉此事將李氏宗室所有曾對她有怨言的人都殺之殆盡,其實女皇很記仇。=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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