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從所奉上來的帛書已經在案上被全然展開。
而前世屬於男子記憶中的陸翁也不知為何情緒忽然變得激昂起來,從男子左右疾步走到堂上,終是痛哭著在堂上朝北面伏拜:「郎君既喚仆一聲翁翁,那郎君此事就應聽從僕的勸諫,絕不可如此行事。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能輕易毀傷之?阿郎離世的時候,曾命仆盡心隨侍,若郎君執意如此,仆也只能去黃泉見阿郎,躬身告罪。」
男子整個人都安安靜靜,聽見堂上的哭聲與憤然的諫言,他將帛書疊好,然後放在几案上,抬頭一笑:「可是,她也喚你翁翁。」
陸翁喉中一哽,自己說如此之多,郎君所在意的仍只是娘子,最後老翁以額觸地,泣然道:「所以我更不能看著郎君...」
剩下的話,這位老者再也不能說出口。
男子將手置於案上的帛書之上,神情中彷佛是在對何人感到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這是她的遺願,我又怎能不允。」
依然還伏拜在地上的陸翁抬起頭,語氣愈發慨然,以至於直接高聲便對男子諫言:「..娘..誤..死..郎君..!」
翁翁所說的言語若隱若現,始終都難以見到其全貌,更難悉數聽清。
與前世糾纏許久,褚清思突然覺得頭痛,因未能得到完整的記憶而痛,頭顱就彷佛是龜甲在熊熊烈火中炙烤而開裂。
她喃喃出聲:「阿兄。」
李聞道聽見,停下吻其頸,然始終也未曾完全離開,在開口說話的時候,他的唇與她的頸便會若有若無的碰觸到:「泱泱後悔了?」
男子前世要自殺。
意識到這件事以後,褚清思內心突然感到無盡的憂懼與悲痛,恍若廣茂無垠的海,又恍若奔涌的江河。
在二者交雜之下,泣涕如雨,眼淚彷佛已經流進喉中,使其痛苦的不能夠再呼吸。
為何要自殺?
她的遺願究竟是什麼!
能不能不要自殺。
不要死。
聽陸翁的話。
不要自殺。
可是自己只能看著,束手無策。
她很想應和翁翁,要翁翁盡力阻止男子。
李聞道察覺到女子在哭,手掌輕托其頭,指腹卻未去拭淚,默默看其垂淚,然後來回撫著她脖頸上被吻過的肌膚:「所以要拒絕,即使是我,也不可毫無戒備。」
他垂下眼,低聲安撫:「不來了,嗯?」
褚清思漸漸止住哭聲,倔強的望著他,隨即跪直雙膝,而看向男子的眼睛在被眼淚浸泡過以後,澄清如能倒映星月的大泊。
因跪直上半身以後,比席地的男子稍高,於是她學著前世記憶中的夫妻之禮,果斷決然的傾身過去。
最後吻在男子唇上。
李聞道呼吸一窒。
很快便將其全部納入。
要他如何拒絕。
*
金吾衛等人已經帶著李元澤從天宮寺離開。
而侍從在佛寺以外,迎候很久都不見男子,憂心是生出何變故,當下就疾步走進佛寺。
*
白馬寺的簡壁與須摩提也因未見女子從洛陽歸來,遂遣僕從分別前往玉陽公主的官邸及褚家於洛陽的家中。
在知道女子最後去的地方是天宮寺以後,褚白瑜親自馳馬前往去接。
聽聞小妹是騎馬去的,又精心命老翁駕車跟隨自己前往。
因為騎射耗費體力,肌骨極易酸痛損傷。
而小妹身體孱弱,不可多騎。
*
滿室的暗昧中,女子已經將要窒息。
李聞道聽著耳畔混雜著水聲的嗬嗬,止住在口中所發生的一切。
最後慢慢抽離。
已經快要觸及到那些記憶的褚清思因男子的突然離開而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心中也不免開始急切與驚惶,以致低聲嗚咽。
她哽噎著:「阿兄...」
李聞道望著索求的女子,最終還是忍不住啃咬了一下,隨即對女子進行著最後的詢問,是在給她逃走的機會,亦是在給自己一個迷而知反的時機。
交織的吐息聲中,他竭力讓自己保持著從容,聲音如山如阜:「泱泱知道我們如今在做什麼嗎?」
褚清思頷了頷首,潮濕因男子變得嘴唇,在「夫妻之事」幾字即將脫口而出的時候,又突然於舌尖改為「親密之事」。
李聞道半斂著眸,見她明知他們二人所做的事情絕非是尋常兄妹能做,見她知其不可而為之,唇畔逐漸彎起一個弧度:「真的還要再繼續嗎?」
想起前世自殺的男子。
褚清思神情堅定:「我要。」
聽她語氣篤定,李聞道輕吐一口氣:「知道我是誰嗎?」=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5_b/bjZ90.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