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仁燧:「……」
阮仁燧木然道:「成功了沒?」
聖上露出了很遺憾的表情:「他真沒用,白長了副好皮囊。」
阮仁燧:「……」
阮仁燧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一點什麼,當下有點彆扭地看了他阿耶一眼,說:「阿耶,其實你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壞,不然那時候就不會讓荊校尉跟我們一起出宮了……」
聖上大吃一驚,關注點跟他完全不一樣:「什麼,我表面上看起來很壞嗎?」
阮仁燧:「……」
阮仁燧氣得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阿耶,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啊!」
他扭頭就走。
走出去幾步,又回過身去,氣呼呼地道:「我今天將不會給你一個好臉色!」
聖上哈哈大笑,在後邊叫他:「歲歲?」
阮仁燧置若罔聞,頭也沒回的跑掉了!
……
披香殿。
阮仁燧這匹小馬前腳才回去,後腳就被德妃用籠頭拴住,不許出去了。
「安安生生在這兒待著吧,端午之前,不許再出去亂跑了!」
德妃叫阿好的這場急病給嚇著了。
阿好的體格看起來那麼健壯,氣色也不錯,都八歲了,早立住了!
忽然間來了場病,就倒下了。
要不是那位公孫太太手段高明,怕早就回天無力了。
德妃頗覺心有餘悸。
阮仁燧知道他阿娘不放心,也沒跟她擰著干,而是老老實實地應了,反正距離端午也就是這麼幾天了。
德妃看他乖乖地聽話,也不鬧騰,就有點懊悔。
她覺得自己之前說話太急太兇了。
當下摸了摸兒子的頭,跟他承諾:「也不是成天地拘著你不許出去,再過兩天,尋個暖和的時候,咱們出去游湖,摘荷花去!」
阮仁燧聽得眼睛一亮,馬上就應了聲:「好!」
統領後宮是朱皇后的事情,德妃無需去操心,倒是先前說端午節預備著吃五黃,這會兒得空,就正經地準備起來了。
不好吃獨食的,既然準備了,宮裡邊各處基本上都得有一份,人家吃不吃是一回事,德妃給不給是另一回事。
所謂的「五黃」,指的是黃瓜、黃鱔、黃魚、鹹鴨蛋黃和雄黃酒。
「這其實不是徐州的風俗,是越州那邊兒的——你外祖母的娘家就在越州。」
德妃臉上顯露出幾分懷念之色來:「唉,說起來,從前在家裡,都是你外祖母領著我們幾個孩子一起操持這事兒的……」
燕吉送了製備好的單子來叫德妃過目,她挨著掃了一遍,確定沒什麼問題,就叫照著這成例去操辦了。
接下來的兩日,宮裡邊異樣的安寧。
阮仁燧被拴著不能出去,大公主也是一樣。
倒是瑤光殿那邊兒每晚都有消息過來,說阿好一日好過一日。
田美人知道公孫太太是皇長子和大公主專門出宮去請的,也領受了他們的人情,送了很厚重的一份禮物過來。
德妃忖度著,估計是出了血本。
田美人給,她就收了——本來也該收啊,那神醫可不是我們歲歲給請回來的嗎!
只是叫燕吉將這份禮物歸置到兒子的帳本上。
打阮仁燧出生開始,德妃就叫人給他做帳,太后娘娘和聖上賞賜給他的東西都記在上邊,清楚明白。
聖上前朝也有事在忙,這幾日都沒進後宮,德妃跟兒子一起貓了兩日,都覺得有些無趣,覷著這日天氣正好,索性領著孩子出去游太液池了。
今年的五月較之往年並不算很熱,太液池的荷花零星地開了一些,更多的還是圓鼓鼓的花苞。
不過即便如此,也是很美麗的。
那澄澈的碧水與風中搖曳的細柳,重疊花瓣的亭亭玉立的荷花上停駐著蜻蜓。
荷花的葉子那麼大,綠得那麼有精神!
連荷葉上沒被日光烘乾的露珠,都是那麼地俏皮可愛!
德妃乘坐了一艘可以容納十餘人的畫舫,起初還在外邊吹風,坐了會兒就覺出不對來了——蚊蟲太多了!
她叫兒子:「歲歲,走,咱們進去,不在外邊兒看了。」
他們娘倆兒細皮嫩肉的,蚊蟲不叮他們叮誰?
一起進了畫舫裡邊,隔著窗戶賞花。
易女官取了一點驅蟲的香膏,動作輕柔地塗在阮仁燧的手腕上,也覺無奈:「天一熱起來,蚊蟲就多了,又是在水面上,也是沒法子的事兒。」
又說:「太液池的人每晚都會點燈吸引蚊蟲,滅殺掉一部分,只是沒辦法,這地方太大了,滅不盡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等到了傍晚,阮仁燧吃完飯後,就帶著他的捕蟲網,跟他阿娘說要出去溜達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