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就很好奇地問了一句:「那時候你有十五歲嗎?」
阮仁燧搖了搖頭:「沒有,那年我十一歲。」
聖上便輕輕地「哦」了一聲,而後雲淡風輕地告訴他:「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我乾的。」
平心而論,背靠夏侯家,惠三郎難道沒得到好處嗎?
得到了。
但是他慾壑難填,總想著索求更多。
這個「更多」該上哪兒去找?
只有皇長子。
他不死誰死?
阮仁燧:「……」
阮仁燧:「?」
阮仁燧:「!」
聖上覷著他臉上表情變換,冷笑一聲,拍西瓜似的,拍了拍他的頭:「帶壞我年幼的蠢兒子,死不足惜!」
阮仁燧:「……」
阮仁燧忍無可忍:「都已經說過好多遍了,你不要這麼說話好嗎?!」
第88章 第 88 章 阿娘,你怎麼還有兩幅面……
聖上在夏侯家用了午膳, 就預備著回宮了。
德妃依依不捨地挽留他:「你再坐坐嘛……」
聖上伸手去捏了捏她兩邊兒的腮肉:「我倒是想呢,就是不知道宮裡邊的事兒該由誰來替我處置。」
德妃抱著他的腰,嬌里嬌氣地道:「降福節哪有什麼事兒要處置呀……」
聖上就說:「鄭釗知道鄭夫人被下了刑部大獄, 馬上就進宮去請罪了,這會兒還跪在那兒呢,不得回去看看他?」
哦哦哦!
歲歲搞的事!
德妃有點小小的心虛, 就不再說什麼了,當下甜甜一笑, 旁若無人地轉了話題:「好吧,那你路上慢點呀!」
聖上笑吟吟地應了聲:「好。」
……
聖上走了, 倒是把宋大監往少府軍器監去開的那張條子留下了。
德妃就叫了母親過來, 將條子拿給她:「我同譚學士講,怕不合適, 你尋個時機,把這事兒給辦了。」
夏侯夫人看得又驚又喜:「哪兒來的?」
德妃洋洋得意,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我叫陛下給咱們家找個細水長流的進項,他給幫著辦的!」
夏侯夫人聽得高興:「要不人都愛往高處走?陛下隨便漏一點,就夠咱們全家吃飽喝足了!」
又說:「你人在宮裡, 可能不知道, 就這麼一張條子, 在外邊叫價二十萬兩都換不來, 最後榜上有名的, 要不是皇商, 要不就是依傍著高門的豪商!」
她看得明白:「陛下給這張條子, 不是純粹給夏侯家的,主要還是給咱們小殿下的,到時候分紅收過來, 我拿兩成,剩下八成給咱們小殿下存著。」
德妃不太愛管這些事:「都是自己家人,算這麼清楚幹什麼……」
夏侯夫人搖頭:「親兄弟,明算帳,兩成其實也很多了。」
說到底,她一個寡婦帶著兩個孩子,吃喝嚼用,能花多少?
逢年過節,宮裡邊都有賞賜,皇商和外地來京述職的封疆大吏,哪個不需要來夏侯家表示一二?
光是這些,就吃都吃不完了。
夏侯夫人悄悄說:「皇子漸漸大了,手裡邊沒錢,怎麼行呢。」
德妃知道的確是這麼回事,也就沒再推脫,點點頭,又叫了錢氏過來——現在該叫錢正芳了。
「明天府裡邊宴客,到時候你也來湊個趣兒,也沒什麼外人……」
錢正芳有點拘謹:「只怕我身份低微,辱沒了貴客們……」
德妃瞧了她一眼,很鄭重地說:「人貴自重。」
錢正芳聽得心神微顫,暖意緊跟著上涌。
她行禮應了聲:「是。」
也是因德妃這句話和夏侯夫人已經提過要請的客人們是誰,她也大著膽子開口了:「我倒是還認識一個人,娘娘也是認識的,或許也可以請她來。」
錢正芳認識,我也認識?
德妃起了好奇心:「誰?」
「就是內庭的許供奉,她也給皇嗣們上過課的。」
錢正芳笑著說:「我剛出宮的時候,在外頭選了攤子賣畫,許多事情都不詳熟,許供奉幫了我許多,後來熟悉了,才知道原來她竟在內庭里教授咱們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