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疑惑道:「三日?師姐不是昨日來的嗎?」
洛清嘉悚然大驚:「我是三日前來的,聽聞望山君帶你去了藏書樓,我以為……便沒有再來,你不會昏迷了三日罷?我和蕭師兄這些天忙著幫明舒仙尊捉狸力,蕭師兄本想來瞧你,是望山君說無事,叫你自己待一會兒,你怎麼——」
她一邊說著,一邊撈起案上的髮帶為她草草扎了頭髮:「不管了,我們先去慎心閣罷,幾位仙尊都趕過去了。」
朝露像是木偶一般任她拉著出了門。
算上他墜崖,前後不過五天,暗河在傳聞中如此可怖,他這麼快就歸來,說明她之前的盤算大差不差,成功的概率極高!
可不知為何,她心中空空一片,像是墜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雪洞一般。
要怎麼面對他呢?
不如說,他會如何看待這個一直得他關愛,卻在背後推他落崖的「師妹」?
「江師兄,你……」
朝露踉蹌了一步,聽見洛清嘉錯愕的聲音。
她緩緩抬起頭來,風鈴在耳邊輕輕地響了一響。
江扶楚正站在「雲中君」小院門前,單手扶著門柱,靜靜地看著她。
他向來整潔乾淨的白袍上滿是血漬和污跡,還扯破了幾處,看起來十分狼狽。
見她推門出來,江扶楚似乎想說些什麼,剛剛張嘴,便重重地咳嗽了幾聲。
雖說他傷能自愈,但這次恐怕傷得重了些,朝露見他邁過門檻朝自己走來,晃晃悠悠,幾乎下一刻就要摔倒。
一時間,她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來不及想地撲了過去,恰好接住沒有站穩的江扶楚,同他一起摔在了地上。
朝露攬著他的肩膀,目光從他身上的血跡上掠過,卻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顫著手撫摸過他的面頰,感覺有溫熱的液體落在指尖,不知是眼淚還是鮮血。
江扶楚彎了彎唇角,張口說了什麼。
可惜聲音太小,朝露沒有聽清,於是她彎下腰,湊到他面前。
江扶楚抱著她的手緊了一緊。
朝露聽見他說了兩個字,隨即便昏迷在了她的懷中。
「……別怕。」
***
最終狸力沒有被重新封印,聽聞四仙尊在清陽山上開陣之前,它便蔫蔫地從地底鑽了出來、束手就擒了。
明舒君將它帶回了白帝宮。
試劍大會重新開始,清陽山上的弟子皆算通過。
江扶楚已在第二輪棄權,況且他身受重傷,如今就是想繼續試劍也是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