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軸轉拍到晚上,陳導才終於大發慈悲喊收工:「大家都辛苦了,別忘了晚上開工聚會。」
眾人紛紛應聲,沈歡坐在休息室里卸妝,崔蕊熟門熟路走進來:「歡歡,收拾好了嗎?」
「快了。」沈歡加快手上動作,將深色號粉底液徹底卸掉,露出白嫩肌膚。
崔蕊圍著她轉悠兩圈,第一萬次發出羨慕的感嘆:「真不愧是我欽定的女主角,你果然適合這個角色。」
「別貧了,蘭雪衡就在外面,你沒打個招呼?」沈歡打趣。
「我哪敢啊,他可能已經忘記我了,只能從長計議。」
崔蕊托腮嘆氣,她和蘭雪衡是同一個戲劇學院畢業的,她是編導系,蘭雪衡是表演系,兩人共同合作過一部稚嫩的畢業作品,曾在網上小火一把。
兩人說笑著往外走,沈歡幫她出主意:「你來當跟組編劇唄,錯過這次機會,以後更難接觸到他了。」
「我考慮一下……」崔蕊若有所思。
開工聚會很是熱鬧,幾大主創坐在一桌,陳導舉起酒杯,笑得像慈祥彌勒佛:「祝《不成悲》開拍順利,送審進綠色通道,來,大家都提一杯!」
沈歡看著杯中高度白酒,微不可察地蹙眉,可席間氣氛到了,她也不想掃興,於是舉起酒杯迎合,放在唇邊沾了沾便放下。
女二號汪佩佩眼尖,掐著細嗓子,嬌滴滴道:「哎呀,我們女主角怎麼不喝陳導敬的酒?這是不給陳導面子了?」
一杯酒下肚,陳導身子熱起來,偏頭看了眼沈歡:「沈歡啊,這第一杯酒還是要喝的,圖個好兆頭,今後才能事事如意。」
沈歡早聽說陳導這人在拍戲上專業度有保證,就是既迷信又爹味,最喜歡搞酒桌文化這一套,沒想到傳言是真的。
「陳導,我前幾年做過手術,喝不了酒。」她不想和導演起衝突,忽略幸災樂禍的汪佩佩,耐著性子解釋。
「你也說了是幾年前,肯定不影響現在喝酒,來,我給你滿上,就喝一杯,你叫我一聲陳導,卻連這點面子都不肯給我嗎?」
陳導拿起酒壺,站起來走到沈歡面前,想要搶奪她桌上的酒杯,地中海男人露出油膩的笑,引得她心底一陣反胃。
蘭雪衡和崔蕊見勢不對,剛準備阻攔,門口突然傳來響動。
「她說了不喝,陳導你是年紀大耳聾了嗎?」來人冷冽聲音傳遍包廂。
沈歡怔仲片刻,心頭一松,莫名感到安定,她循聲望去,男人穿著白襯衫,一絲褶皺也無,臂彎搭著淺灰色西裝外套,一步步朝她走來,像一株遮天大樹,能為她提供最安全的庇護。
陳導驀地一驚,冷汗剎那間滲遍後背,被酒意熏得發暈的腦子終於清醒過來,才想起沈歡背靠沈家,是他惹不起的存在,而面前站著的男人,是這部劇最大投資人。
不是說陳總不來嗎?陳導心頭划過一絲疑惑。
但嘴比腦子快,這根老油條已經開始熟練道歉:「沈小姐,是我喝酒上頭,我的錯,自罰三杯給您賠個不是,還望大人有大量,原諒我的冒犯。」
沈歡還沒說話,陳璧不緊不慢地接腔:「三杯不夠,既然你愛喝酒,那就喝個夠,這一整壺都歸你了。」
「是、是。」陳導擠出尷尬笑容,像一朵皺巴巴的菊花,顧不得其他,他抱著一壺酒直接往嘴裡灌,辛辣白酒嗆得流眼淚,也不敢停下。
顫顫巍巍喝完,陳導目光含著希冀,投向沈歡,渴望聽見一句原諒。
沈歡抿唇,避開陳導的祈求眼神,她並不想輕易原諒這種人,留在娛樂圈就是害群之馬。
曾聽說有剛出道的小姑娘在酒席上被他輪番勸酒,喝到胃出血送進醫院搶救,卻因為沒有背景不敢聲張,只能獨自咽下苦楚。
陳導這次可算是踢到鐵板了,他的願望只會落空,等來的唯有陳璧冷冰冰的通知:「你可以走了,劇組會更換一名導演代替你。」
說罷,他攥住沈歡的手腕,將她強勢帶離包廂。
崔蕊感覺陳璧此時並不冷靜,焦急起身想要阻止,卻收到沈歡一個安撫眼神,只得坐回原位,暗自憂慮。
陳導跌坐在地,嘴裡叨叨著「完了」,一臉失魂落魄,今日過後,他不會被霍家徹底封殺吧?
都怪汪佩佩這個賤人挑事,他從不在自己身上找問題,只會咬牙,在心底憤憤怒罵他人。
沈歡被陳璧拽出包廂,跌跌撞撞坐上車,這才掙開束縛,怒視他:「陳璧,你想幹什麼?被狗仔拍到怎麼辦?」
「那就公開我們的婚約。」陳璧冷哼,一句話鎮住她,這是他求而不得的事。
忽視這雙怒目圓睜的美目,陳璧不再廢話,開始動手扒拉她。
沈歡穿著一件簡約絲綢襯衫,和一條黑色闊腿褲,扒拉起來倒是不費力。
不明白這條瘋狗又想幹什麼,她
一時忘了動作,任由他擼起她的衣袖,細細檢查一番,隨後,大手摸上她纖細腳踝,挽起褲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