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桃識相推門下車,讓向美蘭女士上去。
八十多歲的阿奶不愧是上過戰場的女兵,打起人來威風凜凜。
向星羅被揍得不敢還手,嗷嗷叫喚。
胡桃下車抬頭看他,不確定地問:「舒越?」
冷白皮襯得男人雙眼愈發黑沉靜默,帽子下,幾縷碎發微微遮住他的眉尾。整個人白得似個瓷娃娃,莫名透出幾分脆弱。
他戴著口罩,輕輕「嗯」了聲。
胡桃看到他提了個紙袋,裡邊有病號服。又看到他穿著長袖,手掌處纏著繃帶。
她想起昨天向星羅救的那個人:「額,昨天星羅送去醫院的那個人是你?」
胡桃昨天全程只注意向星羅了,中途被拉去做筆錄,根本沒看救上來的那個人是誰。
舒越聽到她問起,手掌攥起,心跳不自覺加快。
不是夢……
真的是她……
從背後拖住他的那隻手。
觸碰在唇上的濕漉溫熱。
他的懷疑,他的夢境,都曾真實發生過。
舒越不自覺用指關節撫上口罩,指尖微微顫抖。
胡桃沒有發現。
因為那倆祖孫已經結束戰鬥。
向美蘭招呼他倆:「小桃,小舒,上車,去我家吃飯。」
舒越目光朝向星羅快速看了一眼,立時收回。
他不敢再去看她,目光轉向向美蘭:「謝謝向奶奶,我還是不麻煩您了,我奶奶在家等我。」
向美蘭擺手示意他上車:「你奶奶不在家,昨天她找不到你又著急。我乾脆讓她來我家通宵打牌了,現在還在我家睡著呢。」
「……向美蘭,通宵打牌?你急著用醫保卡還是想呼吸下icu的氧氣純不純?」
事實證明,向星羅每一頓打都不是白挨的。
空蕩蕩的車后座多出兩人,貓閨女聞著車裡多出的氣味開始喵喵叫。
向星羅頻頻從後視鏡看舒越。
胡桃終於忍不住說:「星羅,他是舒越。」
剎車猛踩。
向美蘭頭直接磕在儲物箱上。
向星羅差點又被打一頓。
舒越摘下口罩,露出蒼白清俊的面容。
他眼尾處微微透出一絲薄紅,忍著幾乎要顫慄起的激動,圓潤喉結上下滾動,幾句想說的話淌過心頭,碾過喉嚨。
終於還是一句。
「好久不見。」
向星羅聽到這句,困惑地望一眼他:「我倆以前見過?」她想起舒越曾看過她打比賽,迎著對方暗淡下去的目光瞭然一笑,「我想起來了,你是我粉絲是吧?」
隔著航空箱,胡桃都能感受到舒越的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