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單兵作戰能力,陸茂予未必會輸給老狗,之所以會吃虧,都在經驗和手段。
老狗吃過太多鄧元思餵下的招,幾乎將拆招刻進骨子裡,陸茂予抬手,老狗就知道他要打哪,預知般接招,誰能擋得住。
何況陸茂予赤手空拳,對上利刃,還沒打,先低人一等。
面對老狗心氣高要占一頭的說法,陸茂予僅是笑了下,順著承認:「哦,打還是不打?」
這種送到心坎上好事,老狗蠢蠢欲動,可陸茂予背後有人,捅刀滋味不好受。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算盤,想趁我和你動手的時候讓狙擊手偷襲我。」
「心臟的人看什麼都髒。」
「陸茂予,和我打嘴仗沒用,有這閒工夫,不如看看你的心上人,他情況可沒你好。」
老狗很期待陸茂予看見禮物的反應,那一定精彩絕倫。
受到催促陸茂予屹立不動,餘光不動聲色掃過四周,他突然道:「當年你從熊嘴裡僥倖撿回條命,這麼多年沒想過原因嗎?」
乍然舊事重提,老狗腦子險些沒轉過彎,又聽陸茂予不緊不慢地提出疑問,他眉頭緊皺沒做回答。
這不耽誤陸茂予繼續說:「熊見到生人比吃到嘴生肉被奪還窮追不捨,人和熊不同,後者腦仁小到只能裝得下滿心掛念的事,比如當時熊只想吃你。」
「它真想吃我,現在站在這裡的是誰?」老狗聽不得假設,「你們刑警這麼多年過去辦案子還是只會推測,空口無憑說服誰?陸茂予,我以為你和你前輩不同。」
如今來看,也是踩著前輩腳印一步步往前,半點沒創新,難怪這些年沒抓到他。
「你非要辨個清楚的話,當時你清醒嗎?」
「清不清醒很重要嗎?」
「當然,人不清醒時候看事方方便便容易被誤導。」
老狗琢磨出點端倪:「我不認為有人能指使熊,行了。」
老狗粗魯打斷陸茂予繞圈子,他皮笑肉不笑:「在為你們狙擊手拖延時間,好找到最佳射擊位?別白費心思,我實地考察過,這裡是死角。你不想那麼快和謝靈音分別,不如聽我建議先去看看他。」
陸茂予聞言心裡一沉。
在外面躲躲藏藏這麼久,老狗深刻明白與時共進重要性,又有鄧元思教學,看得出他每個動作每句話背後意思。
「你都懂。」
「當然。」老狗毫不猶豫承認,「就像我懂你看見他在我手里一定會上來。」
老狗指向一聲不響的謝靈音,仿佛拿捏著他的命門。
「陸茂予,讓狙擊手撤了,你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場,不論結局如何,我都會放你們離開。」
「你的話能信嗎?」陸茂予誠實發問。
「就算不能信,你有別的選擇嗎?」
老狗胸有成竹地問,他看準陸茂予想讓謝靈音活著,只要人在手里,陸茂予就得乖乖聽話。
這時候,陸茂予走到謝靈音面前,單膝跪下,俯身去撈僵著不敢動的謝靈音,觸及到手遍布冰涼,和風無關,是謝靈音由內散發出來的寒意。
陸茂予很慢在謝靈音臉上摸索,先是薄薄粘膠,原來這才是說不出話的真正原因,他握緊拳頭又鬆開,俯身靠得更近,將謝靈音完全攬進懷裡,去碰對方捆在身後的雙手,在碰到手腕圓滾滾柱狀東西時他停住了。
黑暗之中,似有隱忍怒意在蔓延。
老狗冷不丁道:「我送的這份禮物可還滿意?」
陸茂予閉閉眼,摸摸謝靈音冰涼的臉蛋,在額頭落下個吻,將人扶起來靠牆安頓好,他起身:「切磋都有彩頭,上次沒打完你跑了暫且不算,這次給一個。」
「我剛不是說了嗎?」老狗看著他,「你贏了,我放你們離開。」
「不好。」陸茂予語氣很強硬,「贏者有權利決定去留,我也該有資格提想要的彩頭。」
老狗沒計較他的歪理,實話實說還挺喜歡他的性格,想到早做好的決定,放縱一回似乎沒大不了,老狗很瀟灑地說:「你提一個,我聽聽看。」
「我贏了,告訴我鄧元思的下落。」陸茂予一字一句道。
「野心不小。」老狗惋惜,「我以為你更想知道我效忠的人是誰。」
陸茂予唇角微勾,語氣平穩帶著點點輕蔑:「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