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音沒空回答,在忙著墊腳摘牆頭那朵開到最艷的花,摘下來那刻,轉身別在陸茂予耳畔,有粉色花朵作配,陸茂予臉色果然有了好轉。
「我直覺他背後人不讓,所以他不會。」
「是人是鬼尚且不知,對方從你回國第一晚開始算計,你怎麼覺得他們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因為你啊。」謝靈音觸碰他臉頰,溫度正常,遂揚起唇角,露出個甜甜笑容,「你追查聰明藥和老狗,讓他們忙不過來,這種小事說出來只會添亂,不僅得不到想要的公正,還會被罵。」
陸茂予垂眸看著分析頭頭是道的謝靈音,心想,他從前大概用不著這麼費心思才顯得太過天真爛漫好騙,本質是個慣會玩弄人心的操盤手。
謝靈音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可這眼神太專注,弄得謝靈音心神惶惶,忙抬起胳膊:「你看,撓得好多傷口,有點疼。」
陸茂予依言看了看,眼裡幽光一閃而過:「嗯,再不看要癒合了。」
謝靈音氣得打他:「會不會心疼人啊。」
「嘶。」陸茂予皺緊眉頭,面露痛色。
謝靈音當即忘記要說什麼,忙來扶他,緊張地問:「我打到你傷口上了?感覺怎麼樣,這附近應該有藥店,我買點藥,拆開包紮看看吧。」
陸茂予帶著人拐進里街,有棵參天碧樹做頂,路過只能看見粗壯樹幹。
「哎——」
謝靈音想問是不是走錯路,眼前一暗,陸茂予炙熱的呼吸鋪天蓋地落下來,席捲住謝靈音唇齒。
在咖啡店喝得純咖,味道純正到陸茂予微皺眉,沒嘗多久便退出來了。
謝靈音憋不住笑:「不喜歡?」
「我儘量適應。」陸茂予說著低頭又要去親,吻落在謝靈音掌心,他眉梢微揚,「怎麼了?」
聲音有些悶,帶著點磁性的啞。
謝靈音:「收著點吧,你帶傷跑出來就為和我親個嘴啊?」
陸茂予稍稍直起身,大拇指抹去謝靈音唇邊水漬,風輕雲淡道:「給你打電話沒人接。」
謝靈音和他不一樣,任何消息第一時間查看,對重要人那是有問必答,根本不會讓人聯繫不上。
己方剛在與犯罪分子這場交鋒占據上風沒多久,謝靈音失聯,很難不聯想到幕後真兇打擊報復。
陸茂予的擔心並非空穴來風,那伙人盯謝靈音盯得緊密著呢。
謝靈音的關注點全在他因為擔心自己不顧自身安危跑出來,心裡全是被在乎的幸福感,謝靈音湊過去:「難道你沒想到我是生氣才不接電話嗎?」
至於生什麼氣,謝靈音不明說,惹人生氣的陸茂予心裡哪能沒數啊。
他要取下耳畔粉月季,被謝靈音制止,對方義正言辭地說:「沒想清楚不如一直戴著,它能令你精神百倍。」
心裡掛念這朵花,再由花想到謝靈音一系列連鎖反應,何止精神百倍,簡直忘不掉。
陸茂予:「我和羅伊教授這些年聯絡不頻繁,偶爾一次郵件來往是他和我說你的近況。」
謝靈音的手順著那朵花到他耳垂,輕攏慢捻成功看見他喉結急速滾動,便再跑到別處作亂,嘴上催促:「然後呢?」
陸茂予呼吸沉悶少許,往那隻作亂的手輕瞥,嗓音偏低:「知道你過得很好,交到許多新朋友,和同學相處愉快,我就放心了。」
「這樣啊。」謝靈音指腹柔軟,帶著馥郁香氣,對著他幽暗的眼睛,謝靈音不懷好意笑起來,「那麼關心我,沒向老師打聽我感情?老有人說國外月亮圓,指不定我心血來潮想嘗嘗西——唔。」
話都沒說完就被聽不下去的陸茂予堵住了嘴。
陸茂予好幾次想問,郵件即將發送,又敲下刪除鍵,他自覺沒資格。
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他遠在千里之外的桐鄉,得知多年不見面前男友感情狀態該是什麼心態?
無論單身亦或者身邊有人做伴,他都無法干涉,只會平添苦惱,不如不問。
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初心依舊。
唇齒相依間,他聽見謝靈音聲音輕柔有著不明顯的心疼嗔怪著:「膽小鬼。」
是啊,陸茂予想,在不敢觸碰謝靈音感情生涯那時候的他就是個膽小鬼,沒說錯。
哪怕是現在,他似乎遠沒有謝靈音勇敢。
好在謝靈音願意包容,也願意放慢步伐等他。
這是他之幸事。
於這雲起雲落間,兩人十指交扣相依相偎安靜看了會風景,隨後和孟千晝及霍引在咖啡館門口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