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討問這個以後到底什麼時候,陸茂予已經大步流星走進花店,在那團奼紫嫣紅中,灰色毛衣彎腰挑花的男人占據謝靈音整顆心。
突然街角出現個熟人,謝靈音變了臉色,陰測測看過去,對方似乎沒想打擾,微微抬手後轉身走了。
一來一往不到兩秒,像是跟蹤沒把握好尺度,闖入當事人眼裡。
謝靈音垂眼,隨後給江宙打電話。
「是我,有小隊用嗎?抽調一支給我。」
花店內。
陸茂予選了11支白桔梗遞給花店老闆,女生臉蛋微微發紅,不怕帥哥臉好,就怕帥哥個高腿長還會給對象買花,扎花的時候,女生留意到陸茂予偶爾看向外面,偷偷看過一回,感慨不已。
好般配一對。
於是,遞花過去時她附上誠摯祝福:「願您和收到花的人一直在一起。」
陸茂予掃碼付款,露出個淡笑:「謝謝,會的。」
一束白桔梗讓謝靈音消了氣,心甘情願和陸茂予把宜坊街附近有監控的店全走訪一遍。
十多個能拍到街面門頭監控,真正有效時長不足十秒,一幀沒拍到正面。
陸茂予坐進商務車,足足沉思一分鐘。
這段時間空下來,他會反覆觀看琢磨舒恆口供與相關影像資料,幾乎到了刻在腦子地步,是以剛看見視頻第一眼,他就認出來那是老狗。
單從身形、行走姿態分析,朱亮像到極致。
不會有天生如此相似兩個人,陸茂予想到馴化,有一就有二,他不知道老狗到底有幾個替身,監控是真人無疑。
畫皮難畫骨,老狗身上那種涉事極深而煉化出警惕難仿,他避開暴露動作熟練到仿佛演練過無數次,不會讓人覺得怪異,很好融入當下場景,非刻意尋找會忽視。
陸茂予覺得棘手,老狗出現在這,難道真為花錢堵霞姐那幫人的嘴?
不對,陸茂予撐著額角,視線冷不丁多出只拿礦泉水的手,他輕抬眼。
「喝點吧。」謝靈音塞到他手裡,繼續理著那束白桔梗,「你在追蹤監控出現的那個人。」
陸茂予擰好瓶蓋放到旁邊,這瓶水根本本意不在喝,是謝靈音用來敲破他思考的敲門磚。
「嗯,你知道他。」
「我以為金和玉那時候說他沒查到老狗,你就猜到這人資料落到我手裡。」
上次談到這件事,兩人並未細說,此時舊事重提,難免攤開詳談。
陸茂予當然知道那份半路被截胡的資料到了誰手裡,無聲無息看著謝靈音。
「好吧,我承認當時重金攔截是我壞心作祟,想你主動上門求我。」謝靈音吐露實情,「後來我發現這人與徐從聞案息息相關,讓金和玉細查,這一查發現那是個人形殺器。」
調閱阿瑩家人意外身故案件後,陸茂予著手排查十年內與徐從聞案手法相似案件,這是個巨額工作量,目前剛粗略篩查第一遍,現在謝靈音一番話讓他意識到這位少爺手裡東西挺多。
「免費午餐?」
「三歲小孩都知道天上不會白白掉餡餅,陸隊想白嫖啊?」
謝靈音小心放好花,扭頭看著陸茂予,上下打量,最後伸手摸向他喉間。
「此人十五年前是個要價頗高的殺手,半年後銷聲匿跡,他擅用各種刀具,殺人剖屍如屠夫分割牛羊。除開殺人手法之外,他還——」
「要不要聽了呀?要聽就別亂動。」
陸茂予喉結滾動,指腹溫熱柔軟,搓得他那片肌膚酥癢,再繼續下去就得出事,他抓住謝靈音的手。
「這麼說故事比較能帶動你的情緒?」
「不是。」謝靈音狡黠道,「是讓我有表達欲,陸隊,選擇權在你。」
陸茂予看出來了,那一束花不足以抵消謝小少爺在奶茶店的氣,這會兒借題發揮,非要親手證明。
他心底似有火燒,快要將人分成兩半,一半惦記著線索一半惦記著身體。
案子忙到不分晝夜時生理機能自然提不起勁,他記不起上次是什麼時候,可當沉澱在身體記憶深處那種食髓知味被挑上來,慾念重振旗鼓,攪得天崩地裂,大有不給個痛快不罷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