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張維遠蒼白著臉無力地問:「他開了謝靈音那輛賽車?」
「嗯,可能心情不好也可能因為別的,他想讓老闆看見他的價值。」葉闊看著臉色愈發白的張維遠,明晃晃窺見那寫滿友情心底下蓋著的一絲愧疚,他有意無意道,「劉遇離開銳風俱樂部是職場得意,和相戀一年多女友分手就是典型的情場失意。」
「人在不高興的時候總會聽從內心去做些快樂的事,對劉遇而言,賽車是他發泄的最好途徑。」
「那也不能為了那樣的女人隨便開別人的車!」
張維遠失控吼完,審訊室內外都靜了。
這一聲似乎用盡張維遠渾身力氣,他摔進身後椅子裡,胸口不斷劇烈起伏,雙手握成拳,看著那堆案發現場照片,怒從心中起,一把全給掃羅在地,他怒叫:「我不信,他一個經驗老道的賽車手怎麼可能死在賽場上。」
「這不該問你嗎?」葉闊輕聲問。
張維遠表情定住了,仿佛畫好待乾的油畫,他緩緩抬頭看向葉闊,也不知看出什麼,突然笑了。
這一笑大有閻王降世的驚悚感,表情猙獰:「我沒想害他。」
「對,你想害的是謝靈音,劉遇陰差陽錯嘗了你種下的惡果。」葉闊話音帶著點數落。
張維遠驟然閉嘴,眼神幾經轉變,後悶悶地否了:「我誰都沒想害。」
他能理直氣壯的不認帳無非是自認妥當善後,沒讓警方拿到證據。
這份小聰明讓陸茂予冷了臉,他給孟千晝打了個電話。
「蔣佩安和蔣韻怎麼說?」
「嗯,資料發我。」
「他沒認。沒關係,辛苦你和南嫣跑一趟銳風,調取倉庫監控。」
掛斷後,審訊室里莫名陷入循環的問話還沒結束,以張維遠僥倖心理來看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陸茂予給葉闊提醒:「別圍著這個打轉,問問他和蔣韻的事。」
顯然謝靈音對合作者感情有所了解,聞言驚道:「蔣韻不是劉遇前女友嗎?」
「沒記錯,知道劉遇和蔣韻分手原因嗎?」陸茂予問。
謝靈音從不神經大條,甚至可以說對感情感知靈敏,他看向雙手低著額頭很崩潰的張維遠,輕輕沉吟道:「不對吧,張維遠是同性戀啊。」
彎男非要睡女人,天理難容。
陸茂予瞳孔微縮,只覺得喉間微微發緊:「張維遠沒對人提過。」
「當然沒有,這是我看出來的。」謝靈音說,「他提到劉遇眼裡有情愫,很純正的風味,還有他剛才對蔣韻名字反應過激,沒看錯的話那是嫉妒。」
陸茂予:「……」
「不信?」謝靈音以為愛是最難藏的東西,隨著時間流淌,幾乎融入骨血成本能,他稍稍靠近陸茂予,「讓裡面小警察挑兩件劉遇和蔣韻恩愛的事說,或者乾脆說兩人有複合傾向,看看張維遠什麼反應。」
在座誰都不是三歲小孩,是不是為愛吃醋發瘋自然能看出來。
陸茂予定神,按亮麥克風:「葉闊,假裝無意提下劉遇和蔣韻想複合。」
葉闊話音剛落,張維遠猛地抬頭,眼睛充血似的暴怒吼著:「不可能,他眼裡容不得沙子怎麼會對給他戴綠帽的女人心軟?」
「他付出一年多感情,捨不得很正常。」葉闊回答。
「哪裡捨不得?」張維遠內心極其痛苦,聲音顫抖,「我知道分手很難過,可他應該看清什麼樣的人值得愛。」
「蔣韻不值得,難不成你值得?」葉闊隨口說,「你別忘了,他把你當兄弟。結果同時遭受兄弟和女友雙雙背叛的打擊,實在太慘。」
張維遠虎軀微震,眼神悲痛而迷惘,執著道:「我是為他好,繼續和蔣韻談戀愛,他永遠離不開銳風。」
葉闊:「哦?銳風沒了,他就能走。」
第35章
「想得太簡單, 銳風經理是蔣佩安,是蔣韻親叔叔,有這層關係在, 你認為他能撇開面子嗎?」
張維遠比誰都清楚劉遇重情義, 當初因為改造出他最愛的賽車, 收留無家可歸的自己, 後來長達數年對自己無微不至關懷,如果不是插足他感情,他們依舊是最好的兄弟。
「他放不下也不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