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唯把礦泉水擰開遞過去,「言之?」
「啊?」
比賽的第四小節剛開始,估摸著司法局翻盤的概率微乎其微,何唯站起來舒展身體:「我去請假。你等下在3號口等我。三分鐘。」
「你不上場了?」
「嗯?啊,沒事,垃圾時間了。」
何唯飛奔過去跟教練說了幾句話,向許言之比了個「OK」的手勢,很快進了更衣室。
3號口靠近更衣室。
何唯手忙腳亂地把單肩包甩在肩上,一邊走路一邊扣上黑色運動長褲的邊扣,踉踉蹌蹌靠近門口的時候用力跺了一下腳,聲控燈亮了,許言之靠著消防門,正在低頭接電話。
何唯覺得許言之的周圍籠罩著陰影,他放輕動作,默默在一旁站著。
聲控燈又滅了,從狹窄的入口投射進來的燈光把許言之的身影拉長,影子靠近何唯,重疊在一起,融入黑暗中。
何唯拎著單肩包不敢動,「您不舒服嗎?」
倒也沒有身體不適,不過是因為工作撂擔子被許珩之教訓了一頓,許言之有錯在先沒做任何反駁,左耳進右耳出,把一向穩重的哥哥氣得跳腳。
許言之隔著黑色口罩把臉貼在何唯的頸窩上,聲音低沉模糊:「我餓了。」
何唯:……
聲控燈再次亮起,何唯飛速把許言之推開,好幾個人擠進來,往更衣室方向走去。
「何唯,還沒走啊?」
「啊?這就走了!」
何唯跟路過的同事依次擊掌,之後拉著許言之逃離了現場。
以仙景市下了一場在半空中就融化的小雪為標誌,全省正式入冬,嘉禾市也不例外,濱海城市的猛烈海風侵膚入骨。
風把兩人的頭髮吹得亂七八糟,被單方面擁抱過後,衣衫單薄的何唯渾身發燙。
「許總,我們就是吃頓飯而已,這是我欠你的……」
許言之反問:「不然呢?」
何唯:……
「沒,沒什麼。」
何唯發現了,許言之從不解釋這些行為,兩次擁抱,觸碰耳朵,長久地握手,撫摸脖子和淚痣,為所欲為,無所顧忌。
他到底想怎樣?
車廂里只有導航播報路線的甜美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