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就跟你聊天聊了一小時。」程煜喝了一口茶,總結陳詞:「大半夜的你讓人家陪你說話,有沒有點良心啊?不睡覺是會猝死的!」
許言之一點印象都沒有,他沉默了半晌,只好清了清嗓子,「還有呢,我還說了什麼?」
「哦!多著呢!」程煜托住下巴假裝思考,「你說要給他介紹對象,問他什麼時候喜歡男的,什麼時候喜歡女的……」
許言之:……
「我估計是他拒絕了,你就問他是不是還在喜歡陳以樂……」
在何唯聽來,許言之提到陳以樂的時候一如既往是質問、質疑、嘲諷和不滿的語氣。
何唯說:「我不喜歡他了,您要是不信那就別一直問。」
「好吧。」被許言之的目光鎖定,程煜敗下陣來,繼續坦白說,「你態度很差勁地要求何唯不能再跟陳以樂保持聯繫。」
許言之說這句話的語氣就像工作中面對下屬一樣,這很符合他的控制欲,不同的是,他非常耐心地做了解釋。
「兩個人走到一起最基本的原則,至少你們得是一路人,他結婚了……」
這應該是同性感情中最無奈的事。
「何唯,我是過來人,我經歷的比你多,我知道失去喜歡的人很難過……」
難過得甚至想要結束生命一了百了。
「你說過的,他從沒承認過你們的感情,現在他的舉動那麼反常,你好好想想吧。」
何唯分不清虛實,把頭埋在被窩裡,嗓子又緊,聲音都有點變了,他先問:「您現在身邊有人嗎?」
程煜把許言之安頓在客廳沙發,就去廚房鼓搗出一碗怪味醒酒湯,他坐在許言之身邊,正在用手扇風想把醒酒湯快速降溫。
許言之說,只有我。
程煜「嗤」了一聲,把瓷碗推到許言之面前。
何唯心裡壓抑得有點喘不過氣來,深夜時分,人的心理防線似乎會更脆弱一些,思維也跟著遲緩,但是卻勇氣爆棚。
「你很在乎嗎?現在只有我跟你,」何唯把頭伸出被窩透氣,「老實說,你是不是很在乎我跟我前任……」
「我不在乎你前任。」看來許言之確實是神志清醒的,還能抓住邏輯做無謂的反駁,「我在乎的是你。」
程煜拿著湯匙的手微微顫抖,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許言之反問,「我是你男朋友,你說呢?」
明知道這個回答是春秋筆法投機取巧,何唯依舊順著這句話表態:「您不是我的男朋友。」
許言之鄭重說道:「我現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