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麗一定狠狠地罵了他們一頓!」
「也不一定。經歷過這一切,我看莫麗的心態已經不知不覺地改變很多了。」
「媽媽默許他們以郵購的方式經營『韋斯萊魔法把戲』了,珀西幫他們求情,媽媽承諾再也不會沒收訂購單,還答應把世界盃那次的錢還給他們。」羅恩輕車熟路地帶他們去了五樓魔咒傷害科(「也是傲羅最常去的科室」——唐克斯語),並對走廊里七嘴八舌熱心診斷的一幅幅畫像熟視無睹。
「別搭理他們,哈利。」羅恩狠狠白了一位說他「體內有無形熱火上升」的異國老治療師一眼,「無論什麼病他們都會讓你先放兩百毫升血。」
「喔!」赫敏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很符合刻板印象!」
羅恩飛快地瞥了她一眼,又心虛地移開視線。赫敏居然還挺享受這種小拉扯的,她坦然地向羅恩笑了笑,反而把羅恩鬧了個大紅臉。
到了傑納斯·西奇病房外,唐克斯和穆迪都沒有要進去的意思,大概因為他們之前已經來過幾回了。唐克斯迫不及待地要去見識見識「輕鬆探病套餐」,而穆迪表示他生來就跟珀西這種一本正經的文化人不對付,寧願去喝點兒飲料。
羅恩敲了敲門,一位頭戴花環的治療師從裡面為他們拉開了門。
「我到底還要重複多少次,我們這是封閉病房來著!」她慈愛地碎碎念著,倒是有點兒像韋斯萊夫人,「小珀西真是受歡迎,相比之下其他孩子都受到了冷落呢!」
「小、小什麼?」哈利張口結舌。
「習慣了就好了。」羅恩拍了拍他,「她把自己當成病患的媽媽——像珀西這樣的可不多,我賭他下個月就可以換去普通病房了。」
這是一間很大的多人病房,但並未住滿,珀西·韋斯萊被安排睡在最外一張床上,大概因為探視他的人總是來來往往,怕打擾到其他人。他看上去精神不錯,但整個人都孱弱得像一個幽靈,連差點沒頭的尼克看上去都比他「結實」。莫麗·韋斯萊坐在床頭的一把軟墊扶手椅上,正在為他讀《預言家日報》。
「聖誕快樂,珀西。」哈利趕緊打斷韋斯萊夫人那令人頭大的娓娓念誦,「希望你感覺好一些了。」
「見到你們我當然覺得更好了。」珀西真·氣若遊絲地笑了笑,「聖誕快樂!」
莫麗笑眯眯地變出兩把椅子來讓小客人坐下,羅恩只好尷尬地坐在珀西的床腳。說實在的,哈利和珀西的交情很有限,或許赫敏和他的共同語言會多一點,但眼下這個場合或許並不適合大談「霍格沃茨優秀級長法則」。
但珀西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會自己找話題。他從枕邊拿起一封散發著香味兒的信,揚了揚笑道:「還記得佩內洛普嗎,她從日內瓦寫信來,問候我的情況。」
哈利和羅恩茫然地對視了一眼,還是赫敏記性好,笑道:「佩內洛普·克里瓦特?你的前女友?我可以這麼認為嗎?」
「當然、當然!」珀西連連嘆息,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一畢業就分手了,她現在為國際巫師聯合會工作,唉,真嫉妒啊!」
他現在能坦然地把自己的嚮往與追求宣之於口了,莫麗欣慰地笑了笑,替他撥弄了一下額頭上的碎發。
「我以前,做錯了很多事,媽媽。」珀西忽然低聲道,「這一定傷了你們的心,你和爸爸……哪怕我意識到了我的愚蠢,但我為了可惡的顏面,一直沒向你們道歉。」
「珀西!」莫麗的眼睛迅速被淚水浸濕了,「哦我的孩子,別這麼說,爸爸媽媽永遠不會怪你,我們只會記掛你!」
「我幾乎死過一次,才發現以前有多糊塗!」珀西也紅了眼眶,「原諒我,媽媽……原諒我哪怕道歉,也選了這樣一個時機。」
韋斯萊夫人感動又哀傷地撲到珀西身邊哭了起來,連羅恩都有些手足無措,哈利和赫敏尷尬得不行,只好悄悄站起身來,避向病房深處,羅恩趕緊也跟上來。
「他剛才說那句話什麼意思?什麼時機?」羅恩小聲問道,「是指受了重傷害爸爸媽媽和我們跟著擔心?」
「大概?」哈利說。
「得了吧,你們兩個的感情加起來也就一茶匙!」赫敏又好氣又好笑,「這個時機就是指現在啊!父親、兩個優秀的哥哥、一直不服氣他的弟弟還有唯一的小妹妹都不在,他才敢把心裡話說出來,說到底,珀西還是很在乎臉面。」
「我呢?」羅恩不滿地說,「你這話說得我好像隔壁鄰居!」
哈利忍不住笑咧了嘴,開學前雙胞胎也這樣抱怨的。
「為了這盆蟹爪蘭,我特意換了你的床位,布羅德里克,為什麼不瞧瞧它、再摸一摸它呢?」窗邊的病床上躺著一位面色灰黃、正喃喃囈語的男巫,絲毫不理那位慈母治療師的殷切關懷,「等它開花的時候,相信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昨天格林格拉斯女士來的時候,還誇過這花長勢喜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