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是遺忘咒不能解決的?巫師總是這麼傲慢!」她說著,張開一直虛虛握著的手,一陣清香瀰漫,「給,帶去給西弗勒斯。」
「一朵……花?」雷古勒斯驚訝地用兩隻手捧著,鈴蘭滾落到他掌心,花瓣悄然綻放,化為一封粉紫色的邀請函,紙上浮現出百合花的水印,封口的金色火漆是「E」和「P」交織的精緻圖案。
雷古勒斯立馬把花扔回她懷裡:「西弗勒斯現在黑魔王眼皮子底下搞魔藥呢,我送不了,要送你送。」
「搞這玩意兒花了我好幾百金加隆呢,你也不能什麼都讓我做了。」阿波羅尼婭拒絕接盤。
「幾百?」闊少立馬開始掏支票簿,「我賠你!你別想躲!」
「喂!」阿波羅尼婭恨得要死,「你讓克利切跑一趟能怎麼樣?我臥室做過手腳的,那個屏障魔法還是你們倆弄出來的你忘了?」
雷古勒斯恍然大悟:「是有這麼回事……你管它叫『屏障』,那不就是一段黑魔法波動嗎?」
「你別管它叫什麼,反正黑魔王除非親自叫門進去,否則他能感受到的,就是西弗勒斯在裡面乖乖搞黑魔法。」阿波羅尼婭得意非凡,「我還把附屬盥洗室從整個莊園的反幻影移形咒里獨立出來了,在那裡巫師和小精靈都是來去自由的。」
雷古勒斯不說話了,徒勞地、默默地舔著冰淇淋勺。阿波羅尼婭事先並不知道西弗勒斯會住進來,這些措施都是她為自己準備的——她到底活在怎樣的家庭里,才會、才會……
「噯,人走完了!」阿波羅尼婭叫道,指著半山處的斷崖,「鄧布利多真的好明顯啊,好白!」
「他們不會再回來了吧?」雷古勒斯只好放下心頭的疑慮,重新將注意力轉回來。
「好像要去談遺產的事兒?鄧布利多做中人。」阿波羅尼婭回憶著偷聽來的閒談,「韋斯萊夫人當初是私奔的,有些事就……我看柳克麗霞阿姨倒沒什麼意見,畢竟安多米達也……但你姑父就不好說了,他看上去就很古板。」
「哦,韋斯萊啊,那不奇怪。」雷古勒斯苦笑,「伊格內修斯姑父最討厭韋斯萊家的人。說實在的,他們倆又沒有後代,金加隆留著也是便宜了古靈閣和魔法部。」
阿波羅尼婭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大致明白了為什麼布萊克家居然會傳到救世主手裡,原來他是這麼想的。
「走?」她向著斷崖處偏一偏頭。
「走!」雷古勒斯站起身來——「啪!」兩聲爆響步調一致,觀景台上空無一人,唯有空氣中還殘存著鈴蘭與奶油冰淇淋的甜香。
「應該是『四分五裂』吧?」
「我覺得是『粉身碎骨』。」
「那你試試,我來搞個靜音咒。」
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過後。
「挖土用什麼咒?」
「啊?教授不教的知識你別問我!」
「要不……『房塌地陷』?」
又是一聲巨響。
「你一開始就應該用『房塌地陷』!有墓碑隔著,棺材就不會像這樣被震爛了!」
「不出力的人沒資格指手畫腳。殭屍飄行——別忘了隨葬的魔杖!」
「恢復如初!恢復如初!恢復如初!」
「我才發現你的大漏洞,阿波羅尼婭!你的計劃只到『挖出來』為止,然後呢?」
「我在麻瓜旅店定了個房間,先去那裡!」
又是幾聲反覆的爆響,教堂墓園重新恢復了神聖的靜謐。層層疊疊的花環掩蓋了墓碑上鐫刻的人名,絲毫看不出墓穴里的棺材已經空空蕩蕩了。
「然後呢?」裝潢典雅的客房內,雷古勒斯坐在床邊,托腮望著一身整齊禮袍、塗得唇紅齒白的普威特兄弟,「我還是要問你這個問題,阿波羅尼婭,你有什麼打算?」
「你覺得我們帶著兩具『屍體』跨國幻影移形的可能性有多大?」阿波羅尼婭按著吉迪翁·普威特——大概是他——的脈,盯著秒表計數。
「零。」雷古勒斯冷笑,「你以為你是誰,鄧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