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斯特蘭奇是沒用了,因為他們早就被抓了,還害死了許多人。」是穆爾塞伯,「我們呢?我們為什麼?」
「因為你們蠢,你們沒有價值,你們不能占據有利的位置,無錢無權,連離開阿茲卡班都要靠我劫獄,出去做什麼,通緝犯,還是喪家之犬?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們還不如卡卡洛夫呢。」阿波羅尼婭冷笑,「你們是打手,是小卒子,我們現在不需要這個了。」
她向來走「口蜜腹劍」路線,這是第一次劈頭蓋臉地罵到人臉上去。
「冷靜點,穆爾塞伯,你臉都紫了。」斯內普淡淡地說道,「在攝魂怪把你吻死之前,別把自己氣死了。」
阿波羅尼婭真高興他還有心情刻薄人——自那天以後,他們再沒碰過面。他,雷古勒斯,還有她,各有各的難,三個深陷困境的人是沒辦法互相幫助的,只能各自奮力掙扎。
「你看不上萊斯特蘭奇,你還不如萊斯特蘭奇。他們只是倒霉——如果不是被鄧布利多抓了個現行,弄他們出來沒什麼問題。」阿波羅尼婭再接再厲,誓要出一口惡氣——格林格拉斯夫婦的仇她等了十七年,彼得·佩迪魯大概也是十年起步,那這口氣她得先出掉。
穆爾塞伯沒動靜了,不知道巫師有沒有心腦血管疾病,他能把自己氣死最好。
「說實話,羅道夫斯,還有埃弗里、多洛霍夫,」阿波羅尼婭轉換目標,聲音也放柔了許多,「待在阿茲卡班對你們來說最穩妥,只要靜靜地等待,黑魔王終有一日會親自來救你們出去。為他坐牢的人才最忠誠——他會這樣認為的,不是嗎?」
「不許揣測黑魔王的想法!」貝拉特里克斯聲音沙啞,仿佛還坐在馬爾福家的宴會廳里呢,「你怎麼敢擅自——」
「隨便你吧!」阿波羅尼婭聳了聳肩,「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們在外面辛苦維持黑魔王的基業,你們呢,只要坐享其成。」
「便宜?你管攝魂怪叫便宜?」羅道夫斯反常地大叫起來,看上去已經有些神經質了,「你來感受一下,你試試——」
「在我無罪釋放之前,每一天我都會與諸位一同體驗,我銘記各位的痛苦,日夜不敢或忘,這將成為我光復黑魔王事業的動力,之一。」阿波羅尼婭漫不經心地說著漂亮話,能忽悠一個是一個,「另外,羅道夫斯,難道你對黑魔王的信仰還不足以抵抗攝魂怪嗎?萊斯特蘭奇夫人,您的丈夫覺悟似乎不太夠啊,不如我的。」
「我可以,我一定可以……」有人在喃喃自語,「哪怕十年,二十年……」
「巴蒂?」阿波羅尼婭揚聲問道,「不,你不用可以,我已經聯繫過你媽媽了,她來探監時,記得要聽媽媽的話。」
「他有什麼?」沉默至今的拉巴斯坦忽然問道,「他不也是個無名小卒嗎?比穆爾塞伯就多了個姓氏。」
「他有個好爸爸啊。」阿波羅尼婭笑眯眯地說,「老克勞奇就算養出了個食死徒兒子,也仍然是部里的實權派——有朝一日,巴蒂也可以成為巴蒂,或者別的什麼人。」
掌握歷史的好處就在於,她看上去真的運籌帷幄、為大業做了很多事。
「屆時還請各位為了大局保密。」她彬彬有禮地說,「巴蒂,我要是你,現在就開始練習抵禦奪魂咒。」
監室內寂靜無聲,她看似安撫了很多人,但阿波羅尼婭知道那只是暫時的。攝魂怪的影響會使他們反覆崩潰、發瘋、越獄、自盡……最後留存下來的那一撮人,在無盡的絕望里,才會想起她今日的一番話。
是你們太廢物,沒有用處……而你們太倒霉,生生錯過了機會,就差那麼一丁點兒……別人已經出去了,正逍遙自得地享受著幸福的生活,還能為黑魔王立功……
黑魔王遠在天邊,不知道還會不會來,可阿波羅尼婭·格林格拉斯卻活生生地站在英國的土地上。她在外面混得越好,越會成為這些人心底里的執念。當一個人一直反反覆覆地想同一件事,他就會變得偏激,他就會生病。
瘋癲助長了貝拉特里克斯的戰鬥力,可不是每個人都是狂信徒。
他們會心悸,手抖,嘔吐,思緒混亂,頭痛腳痛無一不痛,會淪為棄子,在戰場上也比正常人要好殺得多了。
巫師的身體構造或許到底還是和麻瓜不同,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殺人,是要誅心的嘛!
當天下午,阿不思·鄧布利多親自來到阿茲卡班領走了斯內普;三天後,阿波羅尼婭·格林格拉斯無罪釋放,阿拉斯托·穆迪率一眾傲羅在門口等她;六個月後,克勞奇夫婦探監,小巴蒂·克勞奇當著許多同僚的面喝下複方湯劑,大搖大擺地奔向光明。
這個時候,阿茲卡班已經抬出很多具屍體了。
第59章餘震(5)
1982年,英國,薩里郡,小惠金區,女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