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頭髮的人總是擁有一雙或清淺或鮮明的藍眼睛,偶爾也能見到綠瞳,但像您這樣綠得發黑的,我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果您父母不曾表現出類似的性狀,您最好去醫院檢查一下是否有什麼病變。」
她沒見過死了的格林格拉斯夫婦,不知道他們的發色與瞳色——他們從不送女兒開學,放假也不曾在站台翹首等待。
難道阿波羅尼婭的身世才是這一切的謎底?難道她不是個格林格拉斯?
可格林格拉斯祖宅的族譜長廊上確實有這個名字存在——個人紋章在她的名字底下閃閃發光。魔法不會騙人。
沒時間了,船快要開了,克洛伊·勒布倫起身離開沙灘。Ⅲ
第35章血盟(1)
1980年,英格蘭,威爾特郡,馬爾福莊園。
宴會廳長桌几乎座無虛席。
自從黑魔王駕臨過一次,他就仿佛愛上了這裡——畢竟格林格拉斯宅邸並不算大,更適合當作研究黑魔法的私人空間。
阿波羅尼婭罩著銀面,和對過的雷古勒斯交換了一個憂慮的眼神——斯內普的位置還空著。
自從黑魔王得知了預言的存在,食死徒內部界限分明的組別就被打破了,他挑選所有能為他消滅預言中敵人的僕從前來集會,長桌末席甚至坐著個狼人。
不被承認,沒有標記,大多數同事都看他不起,但不得不說狼人在尋找獵物這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長處——孩子越小,越是鮮美。
因此狼人也能昂首挺胸地坐在巫師中間,雖然他本人也是個巫師,但當他長出獠牙那一刻起,原先所有的身份都被抹煞了。
阿波羅尼婭遙遙注視著格雷伯克,盤算著什麼時候弄死他——在她看來她與格雷伯克並無本質的區別,憑什麼格雷伯克就能毫無負擔地擁抱新身份,而她卻只能在痛苦中載沉載浮?她不高興。
沉重的雙扇胡桃木門被小精靈畢恭畢敬地推開,宴會廳里響起登時一片長短不一的嘈雜聲響——食死徒們推開座椅,起身恭候。
伏地魔帶著斯內普走了進來,他微微張開雙臂,笑容真摯又熱情:「啊,我的朋友們,你們都已經到來了!我有預感,今天你們會為我帶來好消息。」
不得不說,若是以他從前那副尊容,這般作態只會讓人覺得陰森又恐懼,但黑魔王如今征服了時間、返老還童了,傳承自麻瓜父親的英俊模樣卻使他更具有一種令人信服、使人想要折節相從的號召力。
當然,黑魔王的意志從不以食死徒的好惡為轉移。所以他又變形了,也不知道重複嘗試了多少次吧,湯姆·里德爾的痕跡再次消弭無蹤,但最起碼不再像個蛇精,反而像後世西幻題材網遊里建模的黑暗精靈,臉色發青,高聳的額頭上還有莫名其妙的豎紋,但多多少少還算有個人樣兒。
這次總要定下來了吧?所有人都在心裡暗暗揣測,每一次開會老闆都會換一張新臉,一開始真的有人不長記性,走上朗曼的老路。
說起朗曼,與他喝酒聊天的老朋友們已經紛紛前去阿瓦隆陪他了。派對第七日的會議上,黑魔王留下了那些在他消失時動搖質疑的食死徒,要求他們用鮮血洗清自己可鄙的軟弱。
總而言之,一群食死徒殺死了另一群食死徒。阿波羅尼婭剛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幾乎要大笑出聲。
不論是自相殘殺還是內部清洗,都是相當打擊士氣的事情,當然了,偉大的黑魔王不在乎,可他忠誠的食死徒們卻很少會不在乎。
畢竟人被殺就會死,食死徒沒有魂器,是真的會死。
「好吧,都坐下。」伏地魔優雅地壓了壓雙手,開始死亡點名,「盧修斯?」
盧修斯·馬爾福欠了欠身。黑魔王和他柔弱不能自理的幼子共處一個屋檐下這個事實,讓一位父親成長得飛快。
但儘管如此——
「食死徒家庭中生於七月的孩子有兩個,帕金森家是個女孩,叫潘西,生在月初;克拉布家的文森特,生日在下旬。」Ⅰ
長桌中段傳來驚慌失措的雜音,是靠背椅與大理石地磚急促摩擦的銳響。
「大人,我們沒有——我們對您忠心耿耿!」
「我們怎麼可能打敗您呢大人?您是我們的主人,我們絕對不會對您有一絲一毫的不敬!」
阿波羅尼婭慶幸自己戴了面具,不然表情管理一定會失控。他們不是沒想過黑魔王會濫殺,但誰也沒想到他竟然又是先拿自己人開刀。
「小女孩就算了,女孩子能做什麼呢?」伏地魔無聊地抬了抬手,「你冷靜點,帕金森。至於小克拉布……」
「要殺了他嗎?」他輕聲道,仿佛在自言自語。
「我願意替您動手!」貝拉熱切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