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我是來談條件的。」阿波羅尼婭伸出右手,「我願意完全供你驅使,為鳳凰社效勞,為打敗黑魔王的事業毫無保留地貢獻我的全部。」
鄧布利多伸手摘下眼鏡,不透過任何阻隔與她直接對視,湛藍的眼睛就像兩隻手,伸進她的腦海,撥開層層迷霧。
「那麼,你想要什麼呢,孩子?」老人謹慎地和她握了握手,卻被反手扣住。
然而鄧布利多依舊從容——許諾越多,所求越大,優勢在他。
「我要你承諾永遠不會算計一個人的命,無論是出於何種方式。他可以死於意外,死於對決,死於懲罰……但絕不能是因為成為你偉大計劃里必不可少的一環而心甘情願地赴死!誆騙也不行,隱瞞、誘騙、誤導都不行!哪怕他主動要求。」阿波羅尼婭冷靜地看著他,也看進那雙有魔力的藍眼睛裡去。
「也請不要拿我今天的話去進一步與他做什麼交易。我加碼,你接受,這是我們之間的事。」
那支不曾被黑魔標記污染的手臂穩定地伸在半空,死死地抓著他。
「我要求訂立牢不可破的誓言Ⅱ,教授。」
第27章新生(1)
1980年,英國,倫敦,蘇豪區,某民宅。
阿波羅尼婭在床上輾轉反側,今天奧爾加沒有上班,對面的Bar也停業大吉。
她假裝不知道泡泡為了她的休息偷偷搞了什麼破壞。
但是她還是睡不好,睡不好就是睡不好。
一晃三個月過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夜訪魔法部的事情沒有下文,彼得·佩迪魯依然好好兒地呆在鳳凰社,新的襲擊事件也沒有發生,魂器……害,魂器還能怎麼樣呢,就那樣唄!
手下所有的項目都陷入莫名其妙的停滯,換成哪個負責人不得成宿成宿的睡不好啊?
但她知道黑魔王沒有放棄那個計劃,更沒有放棄預言。
這三個月來她沒有受到一次召喚,食死徒內部私聯也停了,只有雷古勒斯恐怕她擔心,派克利切給泡泡傳了一句話,說是大家都好。
聽上去更不好了。
黑魔王在防備她,背著她謀劃著名什麼。
阿波羅尼婭做夢都能看到一桿筆直的大旗昂首挺胸地樹立在地,他們,或者她,總有一邊兒要出問題。
她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難得沒有夢到從前,靈魂沒有在仿佛無休止的鑽心咒中承受折磨。
「啪」、「啪」連續兩聲爆響,像兩聲驚雷劈在她床頭。阿波羅尼婭分不清噩夢與現實,掙扎著從被子裡鑽出來,就聽見泡泡尖聲尖氣地說:「您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先生,一位有修養的紳士不應該直接闖進淑女的臥室,上次您就——先生?!」
阿波羅尼婭睜開眼睛,無比清醒。
她還拖著被子撲下床,只見西弗勒斯·斯內普搖搖欲墜地倚著她的梳妝檯,面色淡白,連嘴唇都毫無血色,一種奇怪的「滴答」聲從他身上傳來。
「您的地毯,阿波羅尼婭小姐,先生的袍子在滴血。」泡泡試圖為她比劃那是多麼大的一塊污漬,看上去很是不滿,不愧是從小就跟她相依為命的小精靈。
那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味讓阿波羅尼婭幾乎無法穩定地下手,她仿佛又看見雷古勒斯毫無生氣地泡在水裡的模樣。
「止血劑,補血劑,白鮮香精,」阿波羅尼婭頓了頓,「再拿一根新的壁爐通條,消毒完泡在雙氧水裡備用。」
泡泡領命而去,阿波羅尼婭下意識地想去開燈,卻習慣性地看了一眼窗外——對面的行道樹下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哈欠連天地盯著她的臥室。
算了,反正又不用縫合。
阿波羅尼婭跪在他身前,先把衣服撕開,露出自側腹到大腿、極長的一道傷口,很整齊,但是很深,血流得相當快。
她動作繁複地揮動著魔杖,打心底里鬆了一口氣——至少不是類似「神鋒無影」需要特定反咒的黑魔法,只是傷的位置比較寸。
傷口下緣離大動脈只差一點兒,腹部還傷到了臟器。
看來白鮮是用不上了,這玩意兒頂多治治皮肉傷。
「扶著他,儘量別讓他睡。」阿波羅尼婭吩咐去而復返的泡泡,「家裡冰塊還有多少?」
魔藥無法起效,無論是粉劑還是湯劑,都無法有足夠的量進入傷口——鮮血源源不斷,都沖走了。